阿浪见他这幅死样，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桌子：“老子和儿子，还能怎么面对？见了就说话呗，别再藏着掖着。你人都快没了的，现在相当于活过来了，这点事还怕个什么？”
“不用我多说，你脑袋彻底清醒以后很多事都能想明白。”看着沉默不语的黎文，阿浪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你家的事儿，我一清二楚，你心中的刺我已经给你拔掉了，别折磨活着的人，别辜负逝去的人。”
阿浪看着黎文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啧了一声，端起最后一杯酒，一口饮尽。
“行了，别发呆，吃饱喝足，就上路吧。回西波，你见你家老爷子，我领我的赏钱。”
黎文点了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两人走出酒楼，沿着晨光洒满的小路向西波城出发。
一路上，阿浪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脚步轻快，完全不理会黎文沉默的模样。
到达黎家时，天色已近傍晚。一名小厮，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准备送往内室。
黎文走上前，伸手接过碗，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我来吧。”
小厮怔了一下，看见是黎文，点头退到一旁。
阿浪站在一边，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黎文端着饭碗进了屋。
门缝里透出些微的暖光，屋内的空气带着些药香。
房间里，黎文的父亲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精神依旧萎靡。
他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下人来送饭，未曾抬头。
直到黎文走到床边，舀了一勺粥递到父亲嘴边，开口说道。
“老头，吃饭了。”
老爷子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黎文，惊愕得差点说不出话。
“你......真能回来，我以为....真的没了。”
黎文低着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先吃饭吧。”
老爷子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黎文递来的勺子，却没有马上吃，而是看着眼前的儿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黎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子的目光有些飘远，声音低沉，“文儿你回来了就好.....”他的声音哽咽住了，手中的勺子掉进碗里，溅起几滴汁水。
黎文将勺子从碗里拿出擦了擦，接着亲自开始喂了起来。
“你还记得你哥哥的模样吗？”老爷子缓缓抬头看着黎文，眼中满是疲惫，“我...快记不清了。”
“我好想他。”
黎文胸口一窒，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咬紧牙关，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
“记得，爹，我记得。”
屋内一片安静，只有碗中的热气缓缓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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