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阿浪咽下嘴里的肉,拿起酒杯晃了晃,“这人要堕变,情况复杂,其中这‘蛊夷’呢,有‘患心疾’、‘杀良人’、‘滥药物’、‘毁契约’这么些个条件。

“必要条件是‘患心疾’。许多人病了,他不知道自己病了,若是置之不理,那心中的刺就会扎得越深,越是内心敏感的人,就越容易万劫不复。”

阿浪的声音敲打着黎文的心,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段往事。

哥哥黎武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自此以后是父母无休无止的争吵,最后母亲也弃他而去。

他背上行囊,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家。那些年间,他走南闯北,遇到了一个让自己心生温暖的女子。

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到了谈婚论嫁时,他却迟疑了。

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他的沉默与冷淡让对方眼神逐渐暗淡。

在爱人转身离去之时,他望着对方的背影,像极了当初离开家的母亲,他伸出手,却连挽留的勇气都没有。

再后来,他带着满身的疲惫和空洞的心回到久别的家。

他走进黎武的房间,翻出哥哥的遗物,是当年他送给黎武的那把匕首。

在这之后的事,他就想不起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出手了啊,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坐在这跟我好好说话?”阿浪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只觉得一阵酣畅淋漓。

黎文低声问道:“我......伤了多少人?”

阿浪瞥了他一眼,语气正经了些:“你爹之外,倒没伤到别人。你若是变了人堕害了人性命,那我就不是救你,是宰了你。”

黎文垂下头,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那......我是怎么变回来的?”

这是他心中最深的疑问,在他的认知当中这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阿浪拖长了声音,随手夹了一筷子的菜,“简单来说,就是先逮到你,再把你打个半死,然后拔掉你心中的刺,这样你就能从‘蛊夷’变回来了。”

听阿浪嘴上说得简单,但实际情况肯定复杂,见他懒得多说,黎文沉默了一会儿,抬手端起酒杯,“无论过程如何,阿浪,这杯我敬你。没有你......”

“诶诶!”阿浪赶忙伸手按住了黎文的酒杯,将它硬生生推回桌上,“你现在这浆糊脑袋,还没完全清醒呢,别干这种醉人的事儿!”

黎文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杯中的酒,又看了看阿浪。阿浪一副替人着想的模样,将他手中的酒夺了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角,舒坦地叹了口气。

“你这身体还弱着呢,酒这种东西,少碰为妙。”阿浪说道,语气一本正经,将桌上的两壶“秋叶儿”往自己身边移了移。

黎文没有多想,他端起一杯清水,语气诚恳,“好吧,那我以水代酒,敬你。”

阿浪心中暗自得意,这么好的酒,自己得多喝两口。他举起酒杯,与黎文的杯子轻碰了一下:“对嘛,你喝点水就行,等再恢复恢复,喝什么随你。”

“我父亲现在.....还好吗?”黎文放下手中的杯子,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样,黎家家大业大,只要有口气在,‘明施院’的医者自然能医好。不过嘛......”

阿浪看着陷入心事的黎文,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慢悠悠地说:“只是当时我说我可以把你救回来,他会错了意,以为我要把你宰了。这次回去,你可得好好和他说清楚。”

黎文低声喃喃:“我....该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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