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意欢是被一阵头痛欲裂的疼醒的。

宿醉的后劲让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母妃这酒的后劲怎么这么大?”。

可她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昨晚月色下,燕世求苍白着一张脸,却依然脊背挺直跪在那里的画面。

婢女悯月听见动静,连忙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殿下,您醒了?快把这醒酒汤喝了。”

郁意欢接过汤碗,一饮而尽,却还是觉得头痛欲裂,她揉了揉太阳穴,心中自嘲,果然是美色误人,自己这是怎么了?

“悯月,你说本宫是不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她突然问道。

悯月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郁意欢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心中却忍不住翻江倒海,不过是个棋子,玩腻了就丢到一边便是,怎么还能让他扰了自己心神?

另一边,燕世求从梦中惊醒。

梦里依稀还是抄家那夜冲天的火光,耳边似乎仍回荡着父母亲人绝望的哭喊。

“不!不要!”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里衣,黏腻地贴在身上,却抵不过心头的寒意。

他抬手想要擦去额头的冷汗,却发现手也在颤抖。

“呼……”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却只是徒劳。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空,眼神阴沉。

他知道,昨晚是他的机会。

故意在院中跪到半夜,长公主慌乱的脚步,沙哑的声音,都让他明白,这位看似冷酷无情的长公主,并非没有弱点。

“殿下……是在害怕吗?”

燕世求在心中默默的问道,随即无声地笑了。

看来,从前那套行不通了,得换个法子,示弱,扮可怜,这些他最不齿的东西,如今却成了他复仇路上的利器。

“殿下,您也会心软吗?”他低声自语,仿佛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冥冥之中的命运。

扯了扯嘴角,燕世求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原来,他骨子里的那点文人傲骨,早就被仇恨碾压成了齑粉。

就在两人都各怀心思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宣旨的太监尖声宣道:“奉太后懿旨,三日后于御花园设春日宴,请长公主殿下携驸马一同赴宴。”

郁意欢接过懿旨,挥退了其他下人,对扶着自己的惜星说道:“咱们这位太后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有了新动作。”

这哪里是赏花赏景,分明是想趁机给郁时序选后妃,借此笼络朝臣,打压自己的势力。

惜星掩唇一笑,附和道:“可不是嘛,太后娘娘这是想广纳秀女,好给殿下您添堵呢。”

郁意欢冷笑一声,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本宫刚回京,位置还没坐稳,她就急着要给皇弟选妃了,也不怕噎着。”

“殿下,那咱们怎么办?”悯月端着醒酒汤的手微微一抖,担忧的问道。

“怕什么,去,当然要去。”郁意欢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说,“本宫倒要看看,这春日宴上,究竟是谁给谁添堵。”

三日的时光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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