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花寡妇捧着一大盘鸡肉端过来时,狗蛋立马扔下一手的鸡毛,飞奔回自家。
因为他知道,娘手里这盘指定没他的份,是送给傻大个和他的疯婆娘的。
吴琅接过一盘鸡肉,照旧嘿嘿傻乐。
花寡妇腾出手来,撩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没好气地道:“想吃就多吃点,别回头都便宜了别人。”
这话意有所指。
吴琅听得明白,屋里的颜丹宁更是心知肚明。
于是等到花寡妇走后,俩人借着还没彻底暗下来的天色,拿磨盘当餐桌。
就在院子里吃上了。
“你多吃点!”颜丹宁拽了一口中午烙的单饼,把鸡腿夹给了吴琅,“免得白白便宜了我。”
吴琅也不矫情地收下,却不忘替花寡妇解释两句。
“以前犯傻时,没少受她照顾。她还当我是傻小子,怕我吃亏。”
颜丹宁也觉着自己跟一个农村寡妇计较这事,有些小家子气了。
闻言立马转变话题:“今天收获颇丰,是不是意味着今后我们每天都能有肉吃?”
吴琅失笑:“你想多了!剩下那几只,我准备明儿一早拿到县里卖的。”
“就算是偌大的西山里,山鸡种群的数量那也是有限的。”
“真让咱们这样天天打牙祭,那也打不到过年,就该绝种。”
“哦,”颜丹宁一想也对,“那等你明天上县里,顺便帮我寄封信。”
寄信一般去公社。
但县邮政局门口的邮筒也能寄,省得吴琅再单跑一趟公社了。
毕竟这俩在不同的方向。
有了油水打底,吴琅头一回有了吃饱喝足的感觉。
把残局交给颜丹宁收拾,吴琅转头就见狗蛋啃着根鸡腿走过来。
按说这是应该高兴的事,可狗蛋小小的脸上,却尽是疑惑。
吴琅端着啃剩的鸡骨头迎上去,捏捏孩子的腮帮子,顺手擦掉他嘴角的油迹道:“怎么,山鸡不好吃?”
狗蛋摇头:“比猪肉还香!可好吃了。但我娘怎么哭了呢?”
原来是因为这事。
指定是睹物思人了呗。
吴琅摸摸狗蛋的脑袋,“没事,一会就好。”
狗蛋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
这时候终于想起刚才丢下的鲜亮羽毛了,一把头攥起,就催着吴琅回了自家。
堂屋里,供桌上。
山鸡的另一条腿和些许鸡块,全都摆在杨大宝的跟前。
杨大宝一如既往地笑着。
笑得比吴琅的傻笑,真诚多了。
吴琅看了杨大哥一眼,他知道这张遗照,还是当年他跟花寡妇俩人拍的结婚照上,截下来放大的。
笑容自然是灿烂无比。
回头就见花寡妇从里屋撩帘而出,顶着红彤彤的俩眼问他:“怎么,在自家还吃个没够?还是说都让你那城里来的疯婆娘吃了?”
吴琅这才想起,手上还端着鸡骨头呢。
怪不得大黄不停地用尾巴扫自己的脚踝。
嘿嘿一笑,随手把鸡骨头倒给大黄。
“瞧你那傻样!”
花寡妇埋怨了一声,也不管吴琅听不听得懂。
转头又对大黄叮嘱呵斥道:“嚼碎了再咽,没人跟你抢。”
事实上,大黄很稳当。
直接趴在地上,慢慢啃这久违的骨头。
吴琅从大黄身上收回目光,就见花寡妇夹着一块鸡胸肉递到他嘴边。
连忙退却不吃。
却被花寡妇冷不丁地塞进了嘴里:“跟我还装什么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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