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蛮国少主带着一群各府邸的同龄人,合八百禁卫骑兵,从一条宽大的山谷浩浩荡荡的赶来,不应只是对付笑白五人。

杀鸡焉得用牛刀?这道理笑白知道,浩天几个同样也知道。而太子殿下一伙,内心肯定也很明白。

除了一群乌鸦突然袭击令太子殿下生起疑虑,以针锋相对到好言相劝,再到找借口五对三胜,其中的头头道道,很值得推敲。

太子殿下拥有绝对实力,笑白五人心知这个遭遇必死无疑。

对峙之时,太子殿下对他们长篇大论以外,必有另外目的。只是这个目的会是什么,笑白一时半会怎么想也想不到。

大个子托扎那格第一个跳出来挑战,玉阳两人首推笑白与他应对。

笑白与此人早先已斗过一回,对方拥有铜皮铁骨的硬气功,一力斗十会,全身力大如牛,几乎毫无破绽可寻,是以令笑白有些心怵。

“你!可有信心?”

浩天看出他的担心,对他不断的激励。他的斗气瞬间被引高,提起丹田之气怒声吼道:“有!我有!”

盘蛮国的太子殿下带着十多个富家子弟撤退一边。耶律幹轩立即指挥一部禁卫精骑挪腾出一块地方,好让太子殿下的人马从容观斗。

百贵突然向耶律幹轩快步靠过去,并对他大声吼道:“喂!我观天象询史迹,走村落访民风,解山脉识水系,谈古论今说宇宙,从不知人为何物,乃知鬼有真实体,你们……真的要打么?”

耶律幹轩冷冷的扫他一眼:“装神弄鬼的东西,少在真人面前作秀!”

抓出一把铜钱扔在地上,立即闪身后退:“扯!我丢你三枚铜钱子,保你断子绝孙无后继!”

“你找打!”

耶律幹轩被气得暴跳如雷,极欲一刀杀了他。

这个憨货,赶紧跑步回来:“扯!心胸狭窄,不可深交!”

此时,两人正式上场,笑白的双眼火辣辣的盯着托扎那格。

大他近三倍的家伙,魁梧高大的身材,每走一步路土地都会颤动。

他冷静的喝道:“过来吧!”

可是,托扎那格跳上黑色战马,对笑白同样虎视眈眈,吼道:“姓风的,本将军以马上战你,一身金钟罩,两臂力大无穷,今天,你必输!”

“未必!”

笑白横着竹担竿半弓着身,提防各种突然,十分谨慎的来回行走。

行走的时候,努力的回想有用的应对之策。朱爷爷曾经说过:“人无完人,万物生长皆有律,春夏秋冬,轮回起终乃有定数!”

“大个子力大无穷,练有金钟罩铁布衫。

但凡练习力量者,致命的气门必有五处,头顶的百会穴,脸上的双目,咽喉部的两侧,肛门的气眼,与会阴处的死穴。

与他交手,自己的拳头掌法半点奈何不得,怎么办呢?游字决,缠字决,拖!对!就这么办!”

游走中的笑白,很快想好应对之策,心中仅剩的一些恐惧立即一挥而去,双目凝视对方:“托扎那格,放马过来!”

托扎那格一手掀飞上衣,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握起双锤夹马腹,对他暴跳如雷的喝道:“杀!”

此人双手握重锤斜开而来,高大的骏马扬蹄奔驰,瞬间靠近笑白后,气势汹汹的朝他当头一锤砸落,另一锤则横扫他的上半身。

笑白早有防备,手握竹担竿预测战马的行动,身子朝地面迅速翻滚,避开两锤的击打。

百忙之中,把竹担竿向马蹄的落脚点甩出一手,竹担竿猛的斜刺在地。

与此同时,人在地面上借力顶着快速翻滚,再使一招鳝离三江,方才险险的避开托扎那格紧追而来的再次重击。

知根知底的浩天,见他这一手打得相当漂亮,忍不住开口赞道:“好!笑白已有急智!能以巧打猛,巧借天工与敌对,真有意思!”

玉阳虎目紧盯战场,认同的答道:“吃一堑长一智,以矛之长攻盾之短,这是兵家妙招!”

“小子!畏畏缩缩的,怕了么?”托扎那格连击不中,战马急停急跑,身心侷促显然不能得心应手。

笑白试出巧妙应对的好处,毫不在乎自家身手的狼狈。但把竹担竿戳在地上,一膝半跪:“能打赢你,心定胜天!”

“驾!”

托扎那格催动战马,一锤高举一锤背着。眨眼之间又靠近笑白,一锤打下,再一锤横扫而去:“着!”

笑白向侧面连连滚动,以竹担竿挑飞地上的泥石,能多快有多快,再次避开对方凶猛的击杀。

高贵冷艳的朱邪纯珠,担心的对她的哥哥说:“哥,托扎将军蛮力有加,可灵巧不如风家,这么斗下去,难免吃亏!”

“托扎兄乃有万夫莫敌之勇,战场上是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我看好他!”

朱邪路远皱眉看着战场,话锋一转,淡然处之的说道:“不过!让将军多积累应敌经验,若输了也值!”

托扎那格的妹妹托吉乌布,紧张的看着她的哥哥,手中的一张宝弓,箭在弦上。

浩天显见也在注意她,遥远的向她喊话:“那个想射阴箭的贼婆娘,若敢使阴招害人,洒家告诉你,他日之时,盘蛮国的君臣上下,将得到十倍报复!”

托吉乌布听得对方骂她为贼婆娘,娇气而妖艳的脸色连变几回。

朱邪纯珠几个女子,忍不住掩嘴偷笑。贼婆娘三个字,令姑娘们如针刺背,难受致极。

“嗯?”身为太子殿下,朱邪路远立即从浩天的话中嗅到威胁:“那群乌鸦巧合而来,或者……他们真有无形实力?”

朱邪纯珠不安的问道:“哥哥,如果是真的,还杀不杀他们?”

“不急!见机行事!”

战场中,笑白与托扎那格继续对战。

当对方的战马冲刺过来时,他决不与这个蛮汉发生正面交锋。

重锤砸杀,马蹄踢打,对方力大无穷,他只能够以竹担竿作为支撑点,每次都往地面上翻滚,挑飞泥土蒙蔽对方的眼目,艰难的躲开各种凌厉的杀着。

时候不久,百贵看得一身恼火:“扯!风笑白呀风笑白!一味只是逃避,你不嫌丢脸我嫌!照你这么个打法,我们看着窝囊,胜之不武,输之犹如刍狗,我呸!”

浩天对他怒目圆睁:“周百贵!你的嘴巴,什么时候才改一改?”

“我气不过!骂几句,过份了?”

一直提防笑白安全的玉阳,手中陌刀悄然放松,点头笑道:“浩兄,不必理会这个憨物,笑白老弟……必能赢他!”

笑白在地上接连翻滚,一身衣服沾满泥土脏得没有原色,灰头土脸的样子,支着竹担竿不停游走。

骑着战马的托扎那格,十多次凌厉的冲锋,手中的重锤十分耗力,虽值隆冬天,黝黑的肌肤也冒出大片汗水,喘气如牛:“小……子!一招都不敢……接么?”

笑白一手支着竹担竿,一手拍打衣服上的泥土,盘算对方力量的大小,不急不慢的应答:“我不傻!以子之长攻子之短,杀敌必先保自家,你奈我何?”

“好!本将军就与你道长道短!”托扎那格猛的提升内力,两手背锤,向笑白再次发起冲锋。

笑白在方圆三丈之地已来回恶战数十次,人往哪一处滚动,竹担竿的落点怎么放,克制对方已心中有数。

见对方勇猛的冲杀,并不怠慢,但把竹担竿猛力插地,身子依然倒地翻滚,手中的竹担竿巧之又巧的穿进扬起的马蹄中:“着!”

托扎那格的黑战马飞扬的前蹄猝不及防的被竹担竿绊中。

战马一个乱蹄子过后立即狂奔,踉踉跄跄的嘶叫着向前疯狂的冲击。围观的十数名战甲骑兵纷纷避让不及,呼啦啦被撞散一大片。

“吁!吁!吁!”

托扎那格狼狈的勒停战马,转过马身,盯着笑白怒声吼道:“小子真猥琐,气煞我也!”

笑白还是一手支竿,一手拍着身上的泥巴,可怜兮兮的向对方笑道:“身手不甚好,为矛为盾,是为不知所谓,若有本事,还教冲来!”

“你!啊啊……啊!”

气急败坏的托扎那格,勒马扬缰回蹄,黑战马再次朝笑白发起急冲锋。

居于后方观战的托吉乌布,捏着宝弓的手沁出汗水:“哥哥!改变战法呀!”

“我打!”

双眼通红的托扎那格,眼中只有风笑白,战马泰山压顶,双锤连续转打,把笑白逼得不停躲避。

数招落空,战马一撅十丈远,托扎那格回头向他凶神恶煞的骂道:“属鼠的,倒是与老子放手一搏!”

“嘿嘿!有本事,一锤砸死我!”笑白不甘示弱的回敬道,饶是如此,剧烈的跳动后,支着竹担竿也在大口喘粗气。

浩天担心的问他:“弟弟,你怕么?”

“哥,我已不怕了!”

“好!你安心战斗,若你有难,洒家必将誓不罢休,必教盘蛮国人……后悔一百年!”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太子殿下朱邪路远听得眉头一皱再皱。

朱邪纯珠小声问道:“哥哥,此人好霸道的口气,莫不成,与麦饭老头真有什么渊源?”

朱邪路远仰头叹气,一段时间后答道:“嗯!得静观其变!”

“嗖!”一支冷箭,突兀的向笑白的咽喉射来。

笑白一惊,手中竹担竿本能的拦在咽喉处。

“咻!”

利箭力道凶猛,穿过竹担竿直奔咽喉。笑白瞬间放手,把身子快速侧开。

利箭和着竹担竿飞出一丈远。此时此刻,疾跑的战马突然冲杀过来,托扎那格委下半身,两只重锤连翻砸向他。

“不好!”玉阳手中的陌刀立即向前击去。

千均一发时,笑白不再往外面翻滚,而是向迅急的马步贴了进去,险险的从马肚下面捡得一命,并且一气呵成,一手抢回掉地的竹担竿。

“我心里有数!”喊退玉阳,委身在地,小步急走。

“杀!”

托扎那格勒马回旋,对他快速奔跑。

“来!”

迎正奔近的战马,把竹担竿对正马脖子连连猛刺,杀出真火,竟不畏死的硬力打向战马。

托扎那格的战马极有灵性,见他的竹担竿刺向它的要害,扬起前蹄高高竖立,以泰山压顶砸向笑白。

而且,托扎那格待战马压近他的身边,抡起一锤一个侧向撩拨,力沉而势猛:“中!”

“未必!”

激战正酣的笑白,与蛮人对决仍然专注于闪避,以奇怪的步法再次躲开对手致命一击。

“小子!真有种,且与我正面对战!”

久战不下,托扎那格气呼呼的勒停战马,紧紧盯着他,恨不得生吃了他。

笑白知道,两人对战一比力气,二比速度,三比装备。自己与托扎那格已是判若云泥,也清楚浩天让他打头阵的用意,正是要他以巧胜拙,以敏捷巧胜对方蛮力,积累更多的对敌本领。

托扎那格每一回蓄势压制,总是一击不中,开始心急气焦。策马扬鞭,对他冲锋冲锋再冲锋,还是无功而返。

后面的托吉乌布,大声提醒:“哥哥,这个人以逸待劳,意在消耗你的锐气,不必跑马,缠住他,与他在原地里斗呀!”

“嗯!”托扎那格这才反应过来,怒道:“好家伙!这次……决不饶你!”

战马得得扬蹄,对笑白直冲向前,靠近人时,勒令战马只围着他打转。

“笑白呀!见到有人要打你,记得……不要与人逞强,想办法尽可能远避,示弱以存实力的呢!”

此时此刻的笑白,突然想起油奶奶的话,心思澄明,对避敌锋芒更加了然,再无一丝一毫的露怯。

事实上,战马绕着人转,笑白的步法奇异,一手竹担竿让他更灵敏。而使重锤的托扎那格,失去冲锋之势,举一锤落一锤都十分受力,半点便宜也讨不了。

“哥哥,与他近身缠斗,不要游战呀!”托吉乌布眼见哥哥又在来回冲刺,想也不想,更加焦急的朝他喊话。

可是,气急败坏的托扎那格,对妹妹的提醒仿若无睹,战马来回转动,把双锤猛挥猛打,气急败坏的越打越快。

耶律幹轩看出不好的苗头,对托扎那格朗声说:“兄弟!改弦易张,以逸待劳!”

托扎那格终于停下来,愤怒的吼道:“这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尽耍一些鼠狐招式,忒也狡猾,气杀我也!”

此人仗着用之不竭的勇力,拥有铁甲重锤,对笑白根本不屑一顾,前冲后刺全程尽力压制。

百贵远远的看着,又生起一肚子的火气:“扯!这个风笑白,像样的武功一点都没有?窝囊!我看得真窝囊啊!”

玉阳反驳他:“百贵,两方对招,请不要老是对自己人落井下石。”

“他窝囊,我看得窝火呀!”

“百贵,耐心可好?”浩天笑着说:“弟弟聪明,这一战……可十拿九稳!”

满仓听着放下担心:“笑白哥哥处在劣势,能借力打力,巧夺天工是为己用,我很佩服!”

但见战场上的笑白,连连躲过对方五十多个回合,把竹担竿朝奔马的正前方斜插泥地。

“物极必反,现在,轮到我反击了!”

笑白突然一改不断躲闪的弱势,身子半蹲,对地上的一层浮土快速拔扬。

浮土沙尘骤然间被大片扬起,顺着山风打去托扎那格的头脸。战马近前,立即贴着泥地连连滚动,又避开马蹄的踩踏迅速离开。

“哥!”托吉乌布紧张的看着,忍不住尖声示警。

“狡猾!狡猾!”

这时,托扎那格的眼睛迷了沙土,狠狠的拨弄脸面,策马迅速远去。

此时,笑白再不放过机会,飞步紧追战马,瞅见战马的睾子一竿子戳了过去。

“嘶……嘶嘶……嘶!”

战马惊叫着将后蹄拼命腾飞,虽然躲过致命一击,却不受控的疯狂奔跑。

笑白举着竹担竿在后头紧追战马,一边跑一边喊:“回头!回头!”

耶律幹轩看得惊讶,纳闷的喊道:“啊?这是什么人呀?出招那么怪?不按章法不可理喻!”

“哥哥,他要打马儿的那个物,提防着点!”托吉乌布把弓箭向笑白连连射去,解开哥哥的囧迫。

“呼!”浩天立即飞天。可是,八百禁卫骑兵也立即向他挽弓待放。

玉阳大声提醒:“浩哥!”

“洒家晓得!”浩天不愧是聪明人,见笑白已没有危险,立即半途折返。

此时,托扎那格已气得暴跳如雷,一直向前奔跑百丈之后,方才勒马停下。

“好小子!尽出下三滥的手段,老子再不放过你!”扭过马首,怒火攻心的沿路返回,向笑白再次展开冲击。

不料,黑色战马突然再次惊叫,剧痛难忍的把前蹄高高扬起:“嘶嘶……嘶嘶……嘶嘶!”

笑白停步的所在一片黄尘,托扎那格的双锤沉重,向前打一个措手不及,重锤倒向马臀,狠狠的砸中他的战马。

黑战马再次疯狂奔跑,将托扎那格悬空倒吊,朝前方猛的冲撞而去。

数十名悍马骑兵拦马欲对他进行拦截,可是黑战马疯狂直冲,没有一个人能够挡得住。

“托扎兄,小心!”耶律幹轩惊叫示警。

可是,悬空奔驰中的无奈,让托扎那格不得不扔掉双锤,险险的翻回马背,拼命的勒紧战马。

“吁!吁!吁!”

尽力喝止战马,可他的战马烈而不驯,继续负痛狂奔两里地。

幸好托扎那格拥有娴熟的马上功夫,费尽力气方才制住战马疯狂的冲势。

一直关注战场上的浩天,终于咧着嘴笑道:“呵呵呵!弟弟真行。以石击卵,一招打他得狼狈!仅仅这一招,洒家未必可以急中生智,也未必做得到!”

玉阳应声和道:“以泥尘作为掩护,以石击卵奇招尽有,笑白非等闲之辈!”

只是,百贵仍然相当不满:“扯!猥琐的家伙,仗的只是不成章法的乱打乱撞,瞎猫碰着死老鼠,只怕他的便宜并不多!”

然而,玉阳放心的收下陌刀:“不!依我看,笑白的智勇藏慧其中,只是不曾引出修为之全。浩哥,我已看好他!”

浩天痛快的回应:“那是!玉阳,洒家断言,他很快就有办法战败这个蛮人!”

“嗯!我也有同感!”

那边厢,一群叽里呱啦的美女子,有笑骂托扎那格笨的,有对笑白开始产生好感的,各执己见品头论足,争得脸红耳赤。

太子殿下朱邪路远,低着头沉闷的说:“此子战无章法,但能与我第一勇将战上百招而不落败,天下少有,此子……值得注意!”

朱邪纯珠疑问:“哥,他是个威胁,怎么打算?”

“为兄自有判断!”朱邪路远并不曾下决心,而是向托扎那格打招呼:“托扎兄,压制心浮,从容应对!”

“太子殿下!我阴沟里翻船了!好不懊恼!”

“驾!”

托扎那格终于知道战马负痛的原由,气怒攻心的暴喝一声,夹马对笑白又一次疯狂进攻。

此时,笑白把竹担竿插进泥地,冷静的等待对方的冲锋:“一鼓作气,二鼓余威,三鼓气竭而意衰,你……已经败了!”

“小子!受死!”

托扎那格的战马快势凶猛,迎正笑白疯狂的撞来。

笑白盯着战马,把竹担竿立为中心点,斜出三步向左边瞬移:“我闪!”

“着!”

拔回竹担竿,委身在地,将竹担竿对准马腹的关节一刺而入,巧手扛住再来一个四两拨千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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