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气急指着始绩真道:“这不是你们大夏的地方,你怎么能强娶民女!你……你……”
始绩真放下酒碗,踱步到允清跟前,弯下腰,抬起允清的下巴看着自己:“你说的很对,这不是我大夏的土地,可这里也并没有说不能买卖人奴,你无故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又无法在官府登记造册,只有躲着过生活,偏不巧又碰见了我,你要相信钱和我的能力,千万不要心存侥幸。”
允清看着面前那一双并没有任何温度的深潭一样的双眼,慌忙的要偏头躲开,又被他逼了回来,始绩真在她耳边吹着气说道:“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说实话,不要告诉我你失忆了,或者你是孤儿,因为我不信,至于为什么不信,相信你骨子里从小受到的教育会告诉你的。你要知道,狼永远不会看错猎物。”
允清呼地一下站起来,手心里满是汗,红着耳根子,拼命迫使自己看着那双不怀好意狡诈的双眼,用尽全身的神经来对抗他:“是,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失忆,我只是永梁一个官员的女儿,我父亲遭奸人陷害,我报仇无门,流落他乡,幸被爷爷好心收留,我有什么错,我爷爷又有什么错?”
说完眼泪就像闸门打开的河流倾泄而出,这几个月的无限委屈,无助、绝望终于可以让她用如此形式正大光明的宣泄。
允清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场哭竟然换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光止住了无可躲避的追问,还成功把周围所有目光吸引到酒棚之中的这个角落,不断挤过来围观的人和指指点点的议论打乱了始绩真的逼问和思路,以他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太敏感,要是引起人注意到他就比较麻烦了,他只有屏住怒气,匆匆离开现场,返回客栈。
客栈房里阿其顿坐在始绩真对面看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桌子被他排的吱吱呀呀的响,好像也在嘲笑始绩真的狼狈不堪。始绩真起得大吼一声:“有这么好笑吗?”
“有,有,从小到大我头一次看你这么狼狈的逃走,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尽量忍住,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啊,一看见你,就想起来你刚才的样子,哈哈哈……”
始绩真站起来一把抓住阿其顿的领子,打开门,一脚就给他踹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别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吗!”阿其顿拍了半天门,一个杯子在他面前隔着门应声落地,“当了王还一样。”阿其顿嘀咕一句回到自己房里点了俩小菜,来了一壶自己的酒,边吃边喝边回味:王不是动春心了吧,对一个没长成的扁平干菜?要不掳回来?不行不行,那不真成强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在那种情况下把大王逼成这样的女子也的确少见,平日里那些女的的都跟小绵羊一样,哪敢怼大王啊。这么说来,要不还是掳回来?这样就天天有热闹看了,省得天天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总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压力太大影响工作啊!
正想的美呢,门外扔进来一句话:“你要敢把你想的变成事实,我一定也会把你最怕的事变成不可更改的事实!”
阿其顿一个哆嗦,老实吃饭喝酒。
这些天下来,始绩真不论是密探报回的消息还是小道消息的收集,以及自己这几天对永梁边关情况的亲眼所见都差不多了,酒也卖得差不多了,正巧当晚接到宫中密函,一行人就打算连夜出发,一打听,允清已被刘老先生送到岢岚城中安顿了,便暂且放下她,绝尘而去。
小镇上的一幢小楼的三层,打开的窗前站着一身穿月色束袍的男子,喝了一口手中白玉杯里的葡萄酒,远远看着月色下一队向北疾驰而去的商队,对后面的黑衣人说道:“发信号,让前面的人查查这到底是是一支什么商队。”
“是!”黑衣人掉头出去。
黑衣人刚退下,从门外进来一位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的男子,倒在一张躺椅上,轻轻晃着手中水晶杯里散发着诱人光泽的酒,闻了一下,用陶醉的表情对着窗前男子道:“我说苏狸,亏你想得出来,你真把她进了平阳王的军营?你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美人不自己留着,又打什么主意呢?”
“我从不养废物,不论她是何人。”苏狸转过身面带威胁的看着躺椅上悠然自在的人,“霍远,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搅进来,你要坏我的事,可别怨我不顾情谊。”,
“哟,赤裸裸的要挟啊,不过苏狸,你要是告诉我,指不定我还能帮上忙,要不然我自己去军营找结果,那……结果可就没个准了。”
“霍远,你最好别惹我!”
“说翻脸就翻脸,真没劲,不理你了,我去……嘿嘿”说完一溜烟就跑了,还顺便从门口坐着的苏狸小跟班薛章明怀里打劫了点吃的。
章明一脸气愤的走进来:“爷也不管管,他要真去了,那不是给咱们添堵捣乱去了吗。”
“哦,你怎么知道他会捣乱?”
“霍远不向来如此吗?”
苏狸看了一眼章明,“你是越来越没规矩,大人们的事少问少说。”
章明不服气道:“我已经十四岁了!”
苏狸看着眼前这个说自己年龄时把头和胸抬得高高的男孩子,哑然失笑道:“行,薛大人,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章明一窜就贴在苏狸身侧,双眼冒着光:“行行行,什么事?”“你不是怕霍远去军营捣乱吗,我也阻止不了他,不如你去看着他,守着那位小姐。你要是高兴,也可以顺便给霍远添点乱你,可别让他抓着你。”
“这个好,我喜欢,我这就去军营的医帐找爷爷,我也要当助手!”话尾还在屋里,人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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