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仍有光亮,当值的僧人见有人进来,立刻迎出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檀越请随我来。”

几人对视一眼,跟着僧人往后院禅房走去。雨势太大,一把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温霖棐走在令仪左侧,尽可能保证她的伤口不淋到雨。到禅房门口时,两人各湿了一半肩头。

醉流霞站在檐下甩着手上的水珠:“赵修盈就在里面。”

顾不得抖落一身雨水,温霖棐把伞塞到令仪手里,最先进了禅房。

赵修盈平躺在榻上,胸口隐约可见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一身华服遍布刀口,肆无忌惮地向外翻去,脸上几处血痕结了痂,爬虫一般布满了下巴和双颊,头发顺着枕头凌乱地垂在榻上,怎一个“惨”字了得。

“身上有伤吗?”温霖棐把着脉,眉头拧成了一座小山。

醉流霞忙答道:“有不少,看起来像是为短刃所伤,都不大深,已经处理过了,暂无发现有哪一处致命,只是他迟迟不醒……”这才是醉流霞冒雨请温霖棐来此的原因。

令仪立刻道:“会不会是兵器上有毒?”

醉流霞摇头:“伤口没有溃烂的迹象,不像是中毒。”

“中毒未必会溃烂,况且只要随着其中一处伤口渗入体内便足已发挥毒性。”令仪走近了赵修盈,借着烛火瞧了瞧他的脸色,“面有沉积之色,唇色发黑,不知脉象又是如何?”说着又撑开了他的眼皮。

温霖棐抬眼,带着难以言说的表情:“促而坚,沉实之极。”

“弹石脉?”令仪脸色已变,“那岂非……”

陶珩衍神色复杂地看了令仪一眼。

“没救了吗?”单看两人的表情,醉流霞心里已有了数。

温霖棐没答话,转头问僧人:“法师,寺中可有药材?”

“有,不知檀越需要哪些?”僧人脸上始终带着谦和有礼的笑容,让温霖棐浮躁的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劳烦法师,我这就写下来。”温霖棐指了指谢怀风,“让他跟着去取即可,若是没有的,也打发他去买就是。”说着往摆了纸笔的小几前走去。

“此处离古月镇算不得近,况且夜里多有不便,不如先用些寺里有的药,明日一早再让怀风兄弟去抓药。”醉流霞生怕赵修盈活不过今晚,不想有半点耽搁。

温霖棐笔尖一顿,点了点头。

药单很快写好,温霖棐恭敬地交到僧人手里:“替换的药材也都写好了,辛苦法师。”说着向谢怀风递了个眼神。

谢怀风立刻跨了一步,站去僧人身旁。

僧人躬身一拜,对谢怀风道:“檀越客气,请随我来。”

禅房里静得只剩雨穿屋檐之声。

“你们先去歇息吧,我守着他。”温霖棐扫过屋里几人,语气颇为疲惫。

“我陪你。”令仪在温霖棐身侧坐下,眸中倒映出随风跳动的烛火。

“不行,去睡觉。”温霖棐与陶珩衍异口同声。

令仪满是惊奇与不解:“为何?这里也能睡啊。”她往桌子上一趴,合眼就要睡。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