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马文才阴沉沉地站在我们面前,眼神凶狠,仿佛捉奸现场,我抬眼看着他,莫名地心虚,还有一丝负罪感?  “文才兄…”  “你听我解释…”  他无言,转身就要走。我迅速站起身试图拉住他,梁山伯突然失去倚靠的东西,栽在地上硬生生被弄醒了。  马文才甩开我,大步往前走。“喂喂喂。”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顾不上那么多,追上马文才解释清楚是要紧。还好他也不是真的要跑,这一出了梁山伯的视线他就被我追上了。  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马文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拉住他的袖子,气喘吁吁地开始解释。  他甩开,冷哼了一声,转头气势汹汹地看着我,“说什么最好的朋友,我看你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你的山伯吧!”  “我…”此时任何的辩解都是那么苍白,他好像更加生气了,猛地把我按在一旁的山石上,疯了似的大吼:“别忘了你是个女人!”  我心下一惊,慌慌张张地捂住他的嘴,这么大声是想全书院的人都听见吗?他一直盯着我的脸,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神一转,挣开我的手,“还是说,你对梁山伯根本就不是兄弟之情?”  天呐,他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对梁山伯这么多偏见,他身上带着多少醋罐子啊?  “你误会了。”我用力推开他,转换了身形把他按在山石上,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怔了怔,温顺得跟只猫一样。我凑近他,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马公子,你这么在意我做什么?我就是说我喜欢梁山伯,你又能怎样?”马文才:“我…”  见他那貌似是委屈的样子,我得意地大笑起来,“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做什么?梁山伯他不就是靠着我睡了一觉吗?来来来…”我更加靠近他,“本姑娘的肩你想靠多久靠多久。”  他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握了我的手腕,反客为主,又把我按住了,“我不管你跟梁山伯走多近,阿澜!我不许你喜欢上他。”  他的语气极尽温柔,虽然内容还是一贯的霸道欠揍,我却又被他撩动了心弦。  我笑眯眯地眨了眨眼,又十分无辜地看着他,“我对梁山伯没有没有过那种感情。你,信不信我?”他咄咄逼人的气势这才消减下去。  趁他愣神之际,我凑近他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他明显顿住了,愣愣地看着我,对我的这一举动很是震惊,话头也就此止住。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不敢承认他喜欢我。呵,马文才,我就跟你耗吧,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放开我,还默默地与我拉开了一段距离,眼神乱得无处安放。  哈哈哈,一点都经不住撩拨的马可爱。不敢想象我们尼山书院老大马大爷也有怂的时候。  “喂,喂,喂!文才兄。”他,落荒而逃,拦都拦不住。  “文才兄他怎么了?”梁山伯突然出现,无声无息的,吓我一跳。我摸着下巴露出神秘一笑,“他啊,害羞了。”  “害羞?”梁山伯开始摸不着头脑了。    不知道马文才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从那天以后天天尾随我。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我去饭堂,他跟我后边儿,我上课,不管旁边一开始是谁,最后都会变成马文才,那些学习被他一个眼神就能吓走。我在书院闲逛他也总是跟在后边儿。最奇怪的是,从来不进藏书楼的他也开始天天往藏书楼跑,并成功取代梁山伯,成了每天待在藏书楼时间最长的人。  他这到底是要干嘛?扮演密探零零七?这么明显的行为看起来很奇怪唉!  尽管书院里人们一个个有多不正常,炎热的夏天也即将过去。转眼已快立秋。书院里鸡飞狗跳的生活仍在继续。  后山的野菊、牵牛,讲堂外的紫薇、木芙蓉不知什么时候都已悄悄开放。  陵姑娘的心思再也没有花在陆轻羽身上过,荀巨伯对兰姑娘的苦恋却一直没有止息。  我一如往常百无聊赖地在藏书楼里守书,看清晨的阳光透过叶缝洒在窗边,而马文才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读兵书。  其实现在本该是上课时间,我因为不舒服就跟夫子请了假,意料之中的,马文才那厮也跟了过来…但挡不住这大好的时光。  这里就只有我和马文才,讲堂那边许是夫子在讲课,整个书院都透着一股宁静,偶尔能听见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不时夹杂着马文才翻书的声音。  斑驳的光点打在他脸上,只见他眉目间气质飞扬,薄唇禁闭,一贯的桀骜,又十分专注的样子。一阵山风拂过,带着初开的木犀清香,使他衣袂微动,他却仍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神色自若,未有丝毫动容。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里的男主角,同样是清俊的少年,又带着同样的青涩,那么马文才他是否也同那少年一样,逃避着内心的情感呢?  我看得如痴如醉,然后就…睡着了。我是被陵姑娘的大叫声吵醒的,那时马文才也还在窗边,想来我是睡着没多久,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睡眼迷蒙地看向门口时,就见到怒气冲冲的陵姑娘,她径直冲向了她以前时常临幸的书架,发了疯似的把那些话本啊,为妇之道书一通乱掀,连马文才喜欢看的兵书也都惨遭毒手。  她口里一边骂着,“大骗子,又骗我,你们这些读书的没有一个心肠是好的。”说着又转怒为悲,哭得梨花带雨,“说什么不喜欢,说什么要专心读书,原来都是骗人的借口。”“若是没有今天这一遭,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混蛋,一个个的都是混蛋。”“……”  她的怒气值太高,杀伤力太强,我不敢靠近。马文才又一向不喜欢管闲事,便眼看着她把那些书都掀了下去。姑奶奶,你生气归生气,千万别毁坏了无辜的宝贝书啊。  可是,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又实在令人费解。最近没什么人招惹到她吧?她和陆轻羽也很少有什么交集了呀,还是说,这些都是表象?不知道他们两个私下里又发生了什么。仔细想来,他们的不想见是多么的刻意。  起初我以为陵姑娘是又过了她的三分钟热度,追了一段时间的陆轻羽就失去了兴趣,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听她言语间好像是陆轻羽欺骗了她?唉,陆兄怎么就不长点心呢,我的教训摆在前面还不够他借鉴的吗?  一大摞书乱七八糟地摊在地上,陵姑娘下完毒手可算是消停了。她抹了抹脸上的泪,临走前还狠狠瞪了我一眼。感受到她森森的恶意,实在是不了解发生了什么,自问最近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我跟那些书一样无辜的哇!  她走后,我才开始去料理那一堆书,不经意瞥见马文才,才发现这家伙竟然盖着书在睡觉,真是够没心没肺的。我归置好了书,没多久他就悠悠地拿下书,满是戏谑地看着我。  呵,看着我忙上忙下的样子好玩儿是不是?但他好歹终于肯直面我了,我决定趁热打铁,把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怪异行为问个清楚,于是便跟着他去了马厩。  秦京生和王蓝田本坐在一边聊天,一见到马文才就一溜烟儿似的进了马厩里,扮演勤劳的田螺姑娘。秋猎快到了,也是这些马该发挥作用的时候,马厩里的工作量平添了许多,要挑选好马匹为秋猎做准备,马文才今天也屈尊给马喂食,他见我在一旁看着没事儿干,就塞了一箩筐干草给我。“喂喂喂…”我有说过要帮他喂马吗?  然而还是跟在他身后,一边干活一边套他的话,“喂,文才兄。”我塞了一把草在马槽里,“你这段时间怎么了?”他不理我,推着车去了另一边,我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你天天跟着我干嘛?嗯?”  他放完草,不得不转过身来,却低着头故意躲开我的视线。他,爽快点说出来能怎样?这么扭捏还是那个文才兄吗?  “文才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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