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常言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七月初七祈巧买磨喝乐,应时应景儿!不是俺们自夸,瞧这红纱碧笼子,象牙柱子,旁边儿那珍珠翡翠小雕牌,均是匠人老张头的手艺!拍着胸脯跟您说,这十街八巷,没有哪家比我这里卖的更精细的了!……”
潘伊怜驻足,嘴角上常常噙着的笑意消失了。
“今日是七月初七?”
摆摊的商贩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今儿虽然不是,也没过去多久不是,这小玩意就是图个好彩头……”
七月初七……没过去几日……
卧槽,那岂不是快八月中旬了?
大事不妙啊!
正待她胡思乱想着,又听见旁边的酒馆里有人低声道:
“哎,真是可怜,让那东京高太尉家里的二世祖盯上的蛋,没有不破的”
“这次又是哪家这么倒霉?”
“就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小娘子啊。那高衙内看上了他家那娇滴滴的小娘子,让他老子设计陷害那林冲发配到了沧州。想必那高太尉为了高衙内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潘伊怜往那边挪了挪,低垂着头,拿起了一个小米勒和尚模样的大头娃娃,装作欣赏的样子。
“被高太尉盯上的人,哪个不是倒霉到家的?看起来这次这个林教头也是凶多吉少了哇……”
“可不是,那林冲一走,那小娘子可就被那高衙内那啥啥啥了……”
“这种男人活着也够窝囊的,绿帽子这辈子也摘不下来了哇”
“你还别说,林冲临行前把他娘子给休了,反正这绿帽他是不用戴了,倒是有先见之明,哈哈哈……”
……
两个人一边吃酒,一边无限唏嘘感慨着。
“要我说,这做爷们的,有命差的,也有命好的,就那走街串巷卖炊饼的三寸丁枯树皮,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听他自己讲,家里头新讨了一房俏婆娘,又是知道疼惜人儿又是会做家务事的,我呸!”
“胡咧咧呗!你还真信了?”
“还真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有的人就这么好命!你知道内个郓城县的押司,叫什么及时雨宋江的,那人也是又黑又矮,新讨了一房俏小娘,可炕头还没捂热乎,那小娘们转眼就跟别人睡了”
“这他还能忍?”
“所以喽,那人一气之下捅了那娘们,吃了人命官司了呗!”
……
站在一旁偷听的潘伊怜心里也是感慨千万。
男人聊起八卦来,其威力不逊于几个长舌妇人,而且三观骨骼奇清无比。
而且……
这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她内心冷飕飕的。
阎婆惜那小娘们已经被宋江杀了,逃亡在外了。
也就是说:
晁盖那几个人已经成功地劫了生辰纲了。
林冲已经成功地把王伦那货给火并了。
梁山已经是在晁盖那几个人的手心里了。
什么抢先通风报信,什么称兄道妹,什么哥哥一大堆,一切都没了,一切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这个时间点,黄花菜都凉了好么!
嘤嘤嘤……
说好的晁盖哥哥呢!
说好的宋江哥哥呢!
说好的林冲哥哥呢!
说好的半路偶遇劫匪好打着梁山泊的旗号狐假虎威呢!
“哎哎,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挨个都摸了啊!”一旁的商贩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货被摆的乱七八糟,不满地瞪了一眼一脸哭丧表情的潘伊怜。
不喜欢就不要乱碰,看看,小佛爷磨喝乐的脸上都是指印子了!
“啊,哦哦,我买,我买这个”
回过神来的潘伊怜有些尴尬,顺手拿起了一件菱形相叠的同心方胜儿,随手揣进了怀里,掏出了五文钱搁在了摊面上,抬起腿,下意识地往前走。
她现在欲哭无泪。
晁盖的生辰纲劫完了,宋江也杀阎婆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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