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鸣听见他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心里还有些感叹,郑琰不是说赵宁这几年一直专心习武,连他都不是对手了吗?

怎么还能跑出这样的脚步声?

他再一抬头,看见赵宁衣衫不整站在门口。

他没穿外衣,中衣还只是胡乱地披在身上没系起来,半边肩膀都露出来了,薄薄的中衣下流畅的肌肉线条半遮半掩的。

中裤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半掉不掉的,撑起一个小帐篷。

徐凤鸣从来没见过赵宁在卧房以外的地方衣衫不整过,他若有若无瞥了一眼赵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你这一路就是这么跑来的?”

赵宁看见徐凤鸣还在就放心了,点了点头。

“成何体统!”徐凤鸣一张俊脸瞬间红了,徐文那大嘴巴可还在这别苑里呢!

他就这么无遮无拦地一路跑过来,让徐文看见了还得了?

他倒不是害怕徐文多想,毕竟徐文脑子缺根弦,若是没人引导,他绝对不会往那方面想的。

他是怕徐文那口无遮拦的混账四处乱说啊!

毕竟徐文是知道他们晚上睡一起的,其实朋友之间晚上睡一起不稀奇,可问题是一晚上起来睡得衣衫不整那就不正常了。

关键徐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他不会乱想是真的,可他会乱说啊。

徐凤鸣恼怒道:“还不去穿衣!”

“算了!”为了以防万一,徐凤鸣决定还是别让他这么招摇地跑回去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

岂料他刚准备起身,赵宁就从门外进来了,还顺手关上了门。

他赤着脚,走到徐凤鸣身边,从身后搂住徐凤鸣的腰,胸膛贴在他背上,脑袋搭在徐凤鸣肩头。

他顶着徐凤鸣,含住他的耳垂。

“……干什么?”徐凤鸣被他呼出的热气挠的脖子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别闹。”

赵宁亲吻着徐凤鸣,低声道:“你想。”

徐凤鸣:“……别胡闹,把衣服穿起来,一会儿让人看见了……”

赵宁手一抽,就将徐凤鸣的发簪拔了下来,徐凤鸣的长发顿时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垂在赵宁肩上,在他脖颈处扫来扫去。

他手摸到徐凤鸣腰部,再一拉,就解开了他的衣带。

徐凤鸣:“……”

“我看见了。”

“你想,”赵宁说:“在这里。”

……

一个时辰后,长发披散的徐凤鸣从书房出来,去卧房给赵宁拿衣服,半路上碰见了徐文。

徐文见徐凤鸣披头散发、面色潮红,果然对他家少爷展开了亲切的问候:“少爷,你、你怎么了?我瞧你脸色发红,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徐凤鸣面不改色:“就是有点热,想回去换件薄点的衣裳。”

徐文:“那你怎么散着头发?我记着你今天早上束发了呀。”

徐凤鸣:“方才有点头闷,所以拔了簪子,没事,一会儿再束上就可以了。”

徐文一听徐凤鸣说头闷,当即惊叫一声,蹦起来摸徐凤鸣的额头:“少爷!你别吓我啊!可是身子不适?我这就去请大夫!”

徐凤鸣:“……”

徐凤鸣废了好一番唇舌,不厌其烦地解释自己没事,这才打消了徐文要请大夫的想法。

等他把徐文哄走,再去卧房拿了赵宁的衣服回到书房时,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后了。

赵宁那衣服还没系起来,伤风败俗地披在身上,坐在案几前看徐凤鸣一个时辰前看的书。

他长发散着,披在身上,有些垂到了胸前,遮去了大半张脸。

朝晖转过群山,越过桃林,落在他半边身子上,熠熠生辉。

站在徐凤鸣的位置看,刚好能看见阳光将他浓密的长睫毛投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留下一片阴影。

此时一阵带着桃花特有的清香的清风卷进来几朵粉嫩的花瓣,飘飘扬扬地,落在他面前的书本上。

赵宁耐心地捡起那花瓣,又将它扬了出去。

赵宁看到了一句自己很满意的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笑了起来,那笑映着光,顿时满殿生辉,连窗边的桃花都黯然失色。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赵宁发现他来了 ,侧头对着他笑了起来。

徐凤鸣走过去,让他穿好衣服,自己转到他身后,替他束发。

赵宁老实地坐着不动。

“在想什么?”徐凤鸣见他有些出神,问道。

“我想跟你住在这里,”赵宁认真地说:“一辈子,不走了。”

他说这话时神情极其认真,像个小孩。

徐凤鸣没说话,忽然伸手折了一枝延伸进屋里的桃花,簪在赵宁头上。

两个人在南山待了小一个月,从桃花烂漫一直待到枝头冒绿芽才才回山庄。

其实徐凤鸣本来打算玩几天就回去,岂料赵宁来了就不想走了。

他是真不想走,他是真的想跟徐凤鸣在这山上过一辈子。

两个人每日在这山上形影不离、蜜里调油一般,别提多惬意了。

如果最后不是郑琰那煞风景的跑上来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要耐着徐凤鸣在这里住个小半年。

郑琰帮徐凤鸣找人,找了一个多月,终于找到了宋扶。

徐凤鸣的意思是只要帮他找到人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于是郑琰秉承着刺客守则,打探到宋扶的确切消息后就往长离山庄赶。

他先是回了一趟长离山庄,扑了个空后又来了南山。

一上来就看见赵宁跟徐凤鸣两个人腻腻歪歪、你侬我侬的,好生阴阳怪气了一番。

“公子好生惬意啊,”郑琰蹲在窗台上,看着泡在温泉里悠闲喝着桃花酿的徐凤鸣跟赵宁,怪里怪气道:“我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地替公子跑腿,公子倒好,跟殿下在这里调情,公子、王子殿下,这温泉泡着怎么样?”

徐凤鸣:“还行。”

赵宁不客气地白了郑琰一眼,没搭理他。

“你回来了。”徐凤鸣赔着笑。

“回来了,”郑琰说:“幸不辱命,打探到了宋大人的下落。”

徐凤鸣点头,示意郑琰稍等。

郑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坐在窗台上。

徐凤鸣跟赵宁从温泉里出来,忙转到温泉后的屏风后穿衣服,片刻后,两个人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了。

徐凤鸣走到案几旁坐好,亲手替郑琰泡茶,赵宁则拿了张帕子轻轻地给徐凤鸣擦拭头发上的水。

郑琰简直没眼看,徐凤鸣说:“先生辛苦了,这南山上的桃花酿味道不错,先生一会儿定要好好尝尝。”

“不敢当,”郑琰说:“我哪里经得起公子这一声称呼,公子日后还是叫我郑琰吧。”

他说罢,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赵宁。

赵宁却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地给徐凤鸣擦头发。

郑琰看得牙酸,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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