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燕平笑道。

“殿下,我们现在在考虑,若是到时出兵,咱们应该先打哪一国。”

燕平看向那名客卿:“依孙先生所见,应当先打哪一国?”

“先打启国。”孙先生道。

燕平:“为什么?启国离我们可是最远的。”

“殿下。”孙先生道:“启国现在近一半的军队都在大溪城,咱们现在主要的目的,是要将启国赶出玉璧关外,这样我们才能腾出手来对付其余几国。

否则依启国一贯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们一定会随时借机咬人。

若是不把他们赶出玉璧关,那么咱们接下来不管有什么动作,都会受到辖制。”

“孙先生说得对。”一位姓蔡的客卿借口道:“首先,我们要将启国赶出玉璧关,并且要保证,他们无力再踏出玉璧关 。然后,咱们再跟楚国结盟,先灭了宋国。”

燕平眼中满是欣赏得意之色:“可楚国与我们并不接壤,我们与楚国结盟灭了宋国,受益的也只有楚人。”

“殿下,此言差矣。”坐在徐凤鸣旁边一位姓陈的客卿道:“与楚国结盟灭宋国,我们看似无利可图,却可以与楚国结盟,为将来做打算。

宋国一灭,那么中原,便只剩下卫、楚和咱们燕国三国了。

咱们还可以与楚国商议好,咱们帮他们攻打宋国,他们帮咱们打启国。”

燕平:“按照各位先生的意思,打完宋国,便可以打卫国了?”

“不错!”

“不对!”

一位客卿刚肯定了燕平的话,便立即被另一位客卿否定了。

“若是灭了宋国便立即发兵攻打卫国,那么玉璧关外的启国一定会卷土重来反咬我们一口。”那位持否定意见的张姓客卿道:“到得那时,不但灭不了卫国,很有可能会将启国也放出玉璧关。”

“那你觉得应该先打谁?”一位坐在后面的谭姓客卿道。

“启国。”张先生说:“我们应当跟楚、卫二国联盟,先灭了启国,然后再调转枪头,对付卫国,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

“你当卫国人是傻的?”谭先生道:“他不知道你灭了启国会转头对付他?他会帮着你打启国?”

张先生:“可以许以报酬,我们也可以作出承诺,多少年内两国之间互不动兵。”

坐在徐凤鸣旁边的陈先生问:“那承诺的时间过了以后呢?卫国人想不到吗?”

接下来,三十几位客卿在这偌大的殿里边,就究竟该先打卫国还是该先打起启国这事吵了一上午。

一直吵到正午,燕平吩咐人摆饭。众人方暂时偃旗息鼓,一起用饭,吃完了饭,把筷子一放,又接着吵了起来。

客卿们个个唾沫横飞,义愤填膺地吵得脸红脖子粗,都觉得自己的办法更为稳妥。

那燕平也不制止,就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上,一边看各地传来的的文书、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客卿们互不退让地吵。

客卿们吵了足足一下午,一直吵到天黑,都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燕平见天色晚了,这才大手一挥,让众人散了:“此事日后再议,天色不早了,今日先生们都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众人散这才了,徐凤鸣回了寝殿,都还觉得自己耳朵嗡鸣不止,脑子里全是那差点把殿顶掀起来的争吵声。

徐凤鸣回了殿,燕平给他安排的侍女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了了,伺候了徐凤鸣洗漱后,徐凤鸣便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这寝殿的格局,跟在大溪城时,赵宁住过的那间寝殿的格局有点像。

他一躺上去,就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年除夕之夜,醉酒的赵宁压在他身上,固执地一遍遍重复着同一句话。

徐凤鸣深吸了一口气,又无声地吐了出来,此时,他听见轻柔细碎的脚步声。

这是燕平派来伺候他的侍女,灵月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走到他踏边时便停下了,徐凤鸣闭着眼,躺着没动,随后,他便听见了什么轻柔的东西落地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类似于衣物落地的声音,徐凤鸣睁眼一瞧,便瞧见灵月肤若凝脂的身体,正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他眼前。

徐凤鸣:“……”

徐凤鸣当即起身,同时抓起榻上的薄被,就势将灵月一裹,将她裹在了那被子里。

徐凤鸣:“姑娘这是做什么?”

灵月羞涩地说:“我是世子殿下派来伺候公子的,自然……自然得……”

灵月一张清秀的小脸通红,羞赧地垂着头。

徐凤鸣轻轻叹了口气:“别人那里的规矩我不知道,但是我这里,没有这个规矩。”

灵月倏地抬起口,有些惊恐地看着徐凤鸣:“公子是嫌弃我……公子放心,我……我还没伺候过人……身子还是干净的。”

“不,灵月,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凤鸣解释道:“你怎么能这么想?”

灵月:“那公子为什么这样?公子是嫌弃我生得丑?”

“当然不是,我是……”徐凤鸣说:“我问你,让你这样委身于一个男人,你愿意吗?”

灵月羞涩地抬眸看了一眼徐凤鸣,一双眼睛水波荡漾、情意绵绵,她娇羞极了,偷瞟了徐凤鸣一脸,那本来就绯红的面颊更红了,立即低下了头,羞涩道:“若是……若是是先生你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徐凤鸣:“……”

此时,殿外突然传来声音:“先生睡了吗?”

“不知道。”守门的侍卫道。

灵月当即要去开殿门,被徐凤鸣拦住了。

徐凤鸣看了灵月一眼,走向殿门,灵月机灵地捡起散落在地的衣物,退到屏风后穿衣服去了。

徐凤鸣开门出去,瞧见是燕平的随身内侍,内侍恭敬道:“先生,殿下让奴来瞧瞧,若是先生有空,还请先生过去正殿一趟,殿下找先生有要事相商。”

徐凤鸣颔首,跟着那内侍去了燕平书房。

燕平跟那位姓孙的客卿在书房里等着,见徐凤鸣来了,忙亲自起身来迎。

燕平请徐凤鸣在案几后落座:“这么晚了还叨扰先生,实在是抱歉。”

“殿下不必客气。”徐凤鸣道:“只不知殿下找我有何事?”

“实不相瞒,”燕平道:“我与孙先生想问问先生,关于今天下午众位先生所争论的问题,先生有何看法。”

徐凤鸣沉吟片刻,笑道:“我觉得,各位先生说的都很有道理。

先与楚国结盟,将启国赶出玉璧关,然后帮助楚国灭掉宋国,是最好的办法。”

“那然后呢?”燕平道:“是先打卫国好,还是打启国好?”

徐凤鸣:“先打启国,便要考虑到卫国会担忧咱们灭掉启国后调转矛头指向卫国的可能性。先打卫国,便要防着启国会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招数。”

“那么以徐先生之见,”一直没说话的孙先生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卫国跟启国有难以调和的血海深仇。”徐凤鸣道:“只要加以挑拨,彻底绝了他们结盟的可能性,此事可解,只是……我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实不相瞒,”燕平跟孙先生对视一眼:“今日我跟孙先生请先生你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徐凤鸣有些不解地看着燕平跟孙先生二人,孙先生道:“那启国庙堂内应当有一位运筹帷幄、未雨绸缪的谋士。竟然先一步预算到了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如今,启国跟卫国正在摒弃前嫌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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