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云容冱雪,晓色添寒。

雪倒是不厚,可路面的冰却是坚硬如铁。

黄大夫与儿子起了个大早。

身上的棉衣裹了一层又一层。

到了自己地里,天都塌了。

地里原本种植的耐寒的瓜果、稻米、雪麦,一夜之间,尽数死绝。

放眼望去,雪茫茫一片。

所有的农作物全部被冻成了玄冰。

“这贼老天,我的麦子,我的麦子啊!”

黄大夫握着自家地中的麦秆,眼见着就要成熟了。

这可是淅川府特发的雪麦,打造精面用的,如今一捏,全部成了冰粉了。

四下同样有人哭诉。

“我的瓜果,这瓜果我要去换肉凭的呀!”

“怎么全死了?”

“......”

黄大夫望着四下哭天抹泪的人群。

“阿泽,这可如何是好啊?”

黄大夫问自家的儿子,儿子这一刻成了主心骨。

“家中还有多少食凭?去里正家换些粮食来吧,这几日我再继续去下矿!”

黄泽思忖了片刻想道。

......

宁瑶娘家。

父母与弟弟挤在一处,门窗隐隐往屋里灌风。

“阿赢啊,今日雪大,咱们不去矿里了啊!”

父亲宁一元说道,身上被子只盖了一半,其余的都留给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不下矿?那我吃啥?”宁赢脸色略有不悦。

“阿赢,屋里还有些精面,还能吃上几天,几天之后,说不定雪就过去了!”

母亲周慧搂着十五六岁的大儿子说着。

“就精面呐?我还想着今日天冷,咱们炖些羊肉吃吃呢!”宁赢脸色遗憾。

“这些天,猎队都没打着什么东西,一斤羊肉便要三张肉凭去换,划不来啊!”

宁一元叹气说道。

“欸!”宁赢突然眼神一亮。

“昨天听他们说,我姐家里盖了大房子,姐夫带了不少肉回家!”

“要不咱们搬到我姐家去,肯定是又暖和又吃得饱!”

宁赢兴高采烈地说道。

宁家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眼中也尽是喜悦:“你瞧我这脑子,还是我家阿赢聪明!”

“咱们这就收拾收拾起床,去你姐姐家!”

“这白眼狼,家中盖了那样的大房子也不想着让爹妈去看看,真是白养她了!”

......

赵二狗家中。

原本就贫困,如今赵二狗卧床不起,昨日打得伤痕今日还是肿的老高。

刘氏扔了一床被子让赵二狗睡在地上。

夜里冷醒了无数次。

“娘,我饿了!”

大清早的,夯娃捂着肚子对刘氏撒娇道。

刘氏无可奈何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屋外的水早已结成了冰,铲了一铲子放在锅里。

忙活了许久,弄了些包谷碴子粥出来。

“娘,我想吃馒头,想吃精面~~”夯娃捧着碗,在床上耷拉着脸。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跟你这没用的死爹一模一样!”

“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嫁到你们赵家来,摊上你们这么一对报应!”

刘氏忙活了一早晨,本就有气。

赵二狗缩了缩脑袋,全当一个字没听见。

......

诸如此类事情在雪镇发生着。

有人背负生计,不得不为。

有人掏空心思想着怎么为难他人!

张家宅子中。

院中早早有仆人扫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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