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土豆,手上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言璟下意识地去寻帕子擦手,而旁边的上官庭,十分顺手地将衣袖递到他的面前。
言璟也不客气,拿起上官庭的袖子,使劲擦,眼睛余光无意瞥见他身后的两道背影,问道:“你皇弟的那位友人,可是羽国人?”
上官庭循着言璟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上官玦,还有沈图竹。
他答:“听上官玦说,那人是宁国来的,前些年家道中落,受仇人追杀,流窜到了羽国,我派人稍稍查了点他的背景,来羽国后,他侥幸跟了位贩布的商人,做了算账伙计,许是从前在家,耳熟目染,刚做伙计没一个月,他便靠着不俗的手段,为商贩挣得盆满钵满,前两年不知为何,突然与商贩散伙,一个人游历羽国各地,再后来,定居安都,自己做起了生意。”
“近一年,他连在安都开了多家商铺,如今也算是个小富商。”
就问了一句,上官庭哐哐一顿说,直接将沈图竹此生的经历,悉数摊出。
言璟不禁感叹:“你这是把人家族谱都翻了个遍吧。”
“上官玦常去他店里,一来二去,两人便称兄道弟上了,作为兄长,查清楚弟弟的身边人,这很有必要,以防某些不怀好意之人,趁机钻了空子。”
在他们眼中、心中,上官玦就是羽国皇室,最大、最宽的空子,因为他这个人,既没什么心眼,又没什么脑子。
当然,也正是因此,上官玦在众多皇子公主中,犹如水中鱼,各处都‘吃’得香,招人喜欢。
“我呢,你查过我吗?”言璟严重怀疑,就算现在没查,以后的某天,上官庭同样会派人把他的‘底裤’也全部查光。
虽然这查出的东西,貌似都不太真,但也勉强大致相同。
上官庭别有深意地说道:“你的名号,在七国内皆是响当当的存在,不必多查,也能知其一二。”
“外边传的流言,终不全是真言。”言璟站起身,拍拍衣裳上的尘埃。
“那流言中,何处是真,何处是假?”上官庭仰着头,言璟低着头,两人身位不同,但眼神里带着的探究却一样。
言璟笑道:“你猜呀。”
上官庭的胸腔,堵着一团气,吐不出,也咽不下。
等他想继续开口时,言璟早已走远。
一日赶路,天渐渐黑了,由于周边没有村庄,多的是树林,众人便砍了些木棍,就地搭起了简易粗陋的营帐,用于避寒取暖。
虽说白天太阳大,气温高,但毕竟现在是冬日,到了夜里,刮起风来,还是会刺骨的冷。
言璟的晚膳依旧是,土豆大饼配稀粥,随便吃了两口,他就收拾收拾,睡下了。
上官庭领兵赶路可不像言璟,走走停停,累了就停下歇几刻,继续走会儿,再停下歇歇,一路上,歇的时间比走的时间还多;上官庭赶路是走半日,停下吃饭,再走半日,再停下安营扎寨,然后吃饭睡觉,隔天继续如此。
这番折腾下来,言璟坐车坐到浑身无力、发疼。
原本言璟还是同上官庭一起,住同一个营帐,但他先歇下了,吃完饭,上官庭便去了尚千的营帐,以免打搅言璟休憩。
上官庭到时,尚千还在啃他的饼。
“殿……殿下。”
尚千连忙放下碗和大饼,起身行礼问安:“殿下怎么来了?”
“今夜,我与你挤挤。”
身为侍从,尚千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是,殿下。”
夜间,尚千使劲往角落里挤,生怕挨着上官庭,而上官庭丝毫没有身在他人处的分寸感,他摊成大字,睁眼看着漆黑的帐顶,人在心不在。
也不知道,他不在,言璟会不会受凉,睡觉时会不会突然惊醒,然后发现营帐内只有自己一人,会不会害怕。
会不会,偷偷跑出营帐,去寻他。
事实,言璟确实在睡醒后,偷跑出了营帐,但不是为了寻上官庭,而是为了沈图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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