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位置坐定,白纸扇洪天佑手指敲了敲桌子,望着对面的黄伟力笑呵呵的说道:“黄管家,此役你们一十五人只有九人回来,罗强等六人战死,受伤三人的目前生死未知。罗家庄园此次损失惨重,辛苦了。虽然此事功败垂成,那是力有不逮,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各位从前方回来,也算是带回第一手信息,于后事行动大有裨益。不过你等放心,今天的损失屠大当家的自然会记在心上的,日后自会有所补偿,这个请黄管家等各位放心就是。”

呆坐在上首的罗明珠这次人财损失惨重,完全掏空了家底,正六神无主心情沉重之时,耳朵里突然听到洪天佑“有所补偿”这四个字的时候,精神激动,颓废的面容也舒展开来。

“江城是大家共同的敌人,务必要齐心协力!不过,此役的具体情况,还要麻烦您黄管家提供详细情况,方便我们接下来的部署。黄管家,你此事亲历亲为自是最了解前因后果之人,所以就请你叙述一下你所知道的情况吧!”

黄伟力听的仔细,当下稳了稳心神,深深的吸了口气:“谢谢屠大当家的,谢谢洪总管。这次我们在罗大当家的派遣下去追逃江城的过程中共有一十五人,其中有十一人是我们的直接人手,四个编外人手。江城首次发现的信息就这四人给提供的,这个屠大当家和洪总管想必已经了解了其中原委。”

洪天佑点点头:“继续。”

黄伟力接着说到:“差不多在七小时之前,我们一十五人得了罗大当然的指派整装待发,由于马匹缺乏,所以临时从附近车行租借了十匹,又购买了十多把刀具,顺着江城逃跑的方向追去。约摸追出俩个多时辰,由于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加上道路崎岖不平,我们一边赶路一边盘查江城的踪迹。得到确切信息立刻追击过去,意欲将那江城留下来。”

“那江城驾的是马车,速度并不是很快。差不多追出三十多里地,我们终于追上了江城。在罗强的带领下我们将江城围住,先是劝降,那江城自然不肯。双方一言不合,没过多久就争斗起来!”

说到这里,黄伟力心犹惊惧:“可那江城实在的太厉害了,我们完全没有料到。他独自一人面对我们十五个人却完全不落下风。首先是那个叫山崩的外援被一棍子打死,江城顺便还抢了我们一柄马刀,我们的人更是被江城打的非死即伤。”

黄伟力稳了稳心中的震撼:“正面交锋我们完全不是对手,以至于损失惨重。久攻不下,只得再做计划。我们分兵俩路,大部分人拖住江城,由我和罗强俩人趁机去截杀马车里的那个小孩子。我们的计划是只要挟持了那个叫左云的小孩子,那江城自然就会投鼠忌器,不得不乖乖就范。可还没等我们冲到马车旁边就被那江城觉察,结果罗强躲闪不及被江城手中钢管捅死,而我则侥幸逃过一劫!”

回想当初那九死一生的感觉,黄伟力依然惊恐万分,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

洪天佑脸面上风平浪静,口里却又问道:“对方一共只有三人。一个叫左云的孩子,一个是江城。还有一个,却是个赶车的马夫。是不是这样?”

“回洪总管。”黄伟力点了点头,鞠了一躬:“确实是如洪总管您所言。”

洪天佑紧接着又问:“那你可知道那马夫的来头?”

黄伟力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回洪总管,就以小的看来,那应该就是江城所雇佣而来的一个车夫。”

“你敢确定?”面色从容的洪天佑突然口气强横,声色俱厉!

黄伟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斥声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的心情镇定下来:“回禀洪总管,小人确实不敢确定!但这个问题小人在返回的路上也曾经考虑过,就从赶马的时间和路程来说,那马车的速度相对而言并不慢。马车夜行是很考验车夫的驾车能力的,洪总管您是过来人,一问便知。小人只是感觉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马车老手,应该是跑不出这样的速度的。况且那车夫至始至终没有动过手,如果是江城的帮手,按正常情况来说他应该出手才是。此人虽然身材强壮,但基本上马夫的身体都比较壮实,这很正常。虽然天色阴暗,但小的们本想计划抓住那孩子做要挟,那马夫就是很大的威胁,所以小人对他的举动特别留意。个从其形象来看,马夫常年在外,风吹日晒,那马夫肤色黝黑,手指粗大,并没有特别让人疑虑的地方。我和罗强暗中袭击之时,那马夫并没有做出武者任何应有的反应,反而面露惊恐。如果不是江城及时出手,那马夫还差点被罗强击杀。所以结合以上的情况,小人只能猜测这就是江城雇佣过来的一个寻常车夫。至于那人是车夫还是江城的同伙,小子生性向来愚钝,如此重要的决断,还需各位大人定夺,小的实在是不敢妄下断言。”

听的黄伟力这般叙述,洪天佑那冷酷的表情也慢慢缓和下来:“黄总管,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辛苦了!”

黄伟力心中震撼,心中暗道:“还好回来的路上有所准备,不然答不上来就麻烦了。”想到这里,黄伟力擦了一把冷汗,赶紧起身向洪天佑拱手一拜:“多谢洪总管理解,小人以上所说句句属实,屠大当家和各位前辈都是明察秋毫的高手,小人哪敢有任何虚言。望洪总管明察!”

那洪天佑点点头,起身回头望了望沉默不语的屠步虚道:“屠大当家,这次的事情经过已经大体清楚了,不知道屠大当家的您有何补充?”

那屠步虚一双眸子四下里扫视一眼,然后望向坐在上首的罗明珠道:“罗大当家的,黄伟力是你的管家,这次袭击也是你授意下所为,可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啥补充的吗?”

屠步虚声音并不高,但却气势威严,掷地有声。罗明珠被吓的身子一激灵,但他稳定了一下心情:“黄伟力,既然当初只有一个江城比较难以解决,当初你就应该趁他孤身一人死战到底,或者如你所说应该趁机拿下那个叫左云的小兔崽子。可你却贪生怕死临阵退缩,以致一败涂地。黄伟力,你也是头领之一,这事你还有何解释?”

黄伟力怔了一怔,然后心头一沉,面上露出几分不快:“罗大当家的,黄伟力这些年来在你身边鞠躬尽瘁,虽然不敢说死而后已,但也是竭尽全力。今日一役,一十四人死的死伤的伤,只有我们五个人侥幸无恙回来!那江城甚是厉害,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如果不是那江城急着赶路,别说十四人,恐怕再来二十个人也不够他杀的!黄伟力今天能活着回来向屠大当家的叙明情况已经是万幸。我们兄弟今日出生入死,虽然没有达到您罗大庄主料想中的结果,但也是尽心尽力了!”

还没有等罗明珠说话,那个矮胖老者却阴阳怪气的白了眼前的黄伟力一眼:“你们今天可是去了一十四人,居然拿不下一个身边还拖着个累赘孩子的瘸子。太它妈无能了!难道我们罗府养着的就是你这类只知道吃喝的无能鼠辈?”

黄伟力这次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虽然功败垂成,却也全力以赴。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经此一役,罗府上下伤亡惨重,债台高筑,风雨飘摇的罗氏庄园恐怕再无利益和前途,这更加让黄伟力有恃无恐。而他黄伟力此次也确实是做到了力所能及。至于功败垂成,彼此力量差距太大,实在是力有不逮。此行死的死伤的伤,他黄伟力为此还几乎送了性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却被主人百般刁难责骂,实在是万般委屈,气愤填膺。屠步虚上下非虎即狼,他黄伟力惹不起。但面对几个苟延残喘死到临头的狐狸,逼急了的黄伟力还是敢于反抗的,只见他当下心头一恨,并没有及时反驳,而是回过头来死死的望向那矮胖老者,眼神冰冷,气势逼人!

黄伟力盯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矮胖老者,近年里受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罗家庄园已经风雨飘摇,即使留下来也无多少前途利益。自知必走无疑,所以说话也不再客气:“罗老,您这话说的难听,着实让兄弟们心寒!我敬你是罗家前辈,所以该忍则忍!如果你感觉那江城不堪一击很容易对付,那罗老您大可亲自前往一试便知,而不是嘴上逞能在这里贬低众弟兄!您老当益壮,以一敌百,我们兄弟自愧不如。现如今那江城行迹确定,并没有跑出多远。您老人家如果愿意亲自出马去将那江城生擒活捉,眼下有的是机会。今日兄弟们出生入死疲惫不堪,虽然结果功归一篑但我们却已尽死力。你无视兄弟们生死一线在外全力拼杀,结果六死三伤,折损大半!你们没有慰问也就罢了,竟然还处处诋毁百般责骂,实在让众弟兄寒心,真是岂有此理。这难道就是你作为罗氏长者一贯的作风和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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