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钧先没有直接回答吕调元的问题。
那个题目太大。
也正是因为吴钧对他们都心存一份敬意,所以,便尝试一番苦口婆心,至于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从内心,他把张歌慨当成了长辈,倒不完全是因为黎楠芝这层关系。相比李勘徽,张歌慨更单纯一点,也许他身处错误之中,但他守住的是一份军人荣誉,和一份对于国家不灭的精神寄托。
而李吕二人,代表的是一种新势力,在一面“新”字大旗之下,无所不用其极在所难免。
往后的国民党发展,也正应证了这一点:
凡事从利益勾兑而来,主义便不可能纯洁。
张歌慨何尝听不出吴钧言语中谆谆劝戒之诚?
吴钧越是这样,张歌慨越是满心苍凉:
“君为郭嘉,我却做不了曹丞相!可叹你晚生了几十年,或者说,我早生了几十年!如果你我年轻同辈相交,一起去争天下,未尝不能有一番作为!如今老了,没有心气了”张歌慨心里暗暗说道。
这边,吴钧开始捅破天了:
“对孙先生我也曾听过不少传闻,实为谭复生以后,我华夏追求民族复兴最执着之人,称为大英雄毫不为过。但是否为大国手,则需要时间来验证。督军有一言说得好:
欲治国,欲治党,终须先治己。明君之道,实乃近臣之道。再说,外力可借,用何偿还?粤与江浙,商贾发达,更擅借助之道,而借助便是勾兑之道,与民族而言,终非洗经伐髓之道。其实华夏之事,我更赞叹复生公,复生复兴,看来还是湖南人更有冲劲呀”
一言获罪,百死莫赎!
吴钧,你从21世纪穿越而来,是来送死的吗?
当然不是!
但如果我只是为了苟活,我又何必穿越而来?
吴钧几乎听清了三声不同人的叹息,
他受之无愧,无悔,无惧:
人与我有恩,我报之以诚!
但若有人欲置我于死地,又谈何容易?!
吴钧此言一出!
便见张歌慨将杯子掷于地上!
啪!
门外一阵声响,随着冲进来十余名卫队,将整个屋子尽数控制,带头者居然是吴钧的黎先生。
“或许,从长远来看,你们是对的,但我不想让错误率先在我这里体现出来!”
张歌慨一改往日昏昏欲睡的颓废之相,露出一副鹰眼环顾之相,果然,到了他这个段位,没有一个是孬种。
吕调元有点惊神失措,但李勘徽神态如常。
“李前辈,你最好有点惊讶表情。这么久以来,我表现出丧主颓废的样子,为的就是有一天你们主动送上门来。主公不幸,就在于你们这帮乱臣贼子,却还自以为在救国救民!我倒想看看,一个屡战屡败之人的拥趸,你们能救得了谁”
李勘徽想说点什么,终于觉得,棋差一着多说无益,便闭嘴不言。
李勘徽看向吴钧的眼神却喷出火来。
“李老爷子,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受害之人。自以为通透,原来猎手早已预判了我们的预判!哈哈”
那敢情好!
只要不是与你预谋,区区一个张歌慨,又何足惧哉?!
再一看,吴钧一边说笑着,一边挪了一步身子,即成一个“如果危难,即刻可以相救”的态势,落在李勘徽眼里,当即了解吴钧的意图,心里不免感激,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到了此刻还有何后招。
黎楠芝神态凄然,见公子到了此时此境依然谈笑风生,不禁爱意绵绵沉渣泛起。
“楠儿,你小心这小子。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容易,他或许还有后手。如果觉得吃不消,你先将他打晕了再说”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吴钧看着张歌慨,淡淡地说道。
他至今不相信张歌慨是真的要对他下毒手。
“不错。我爱你惜你,恨不得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婿,但是,一者,儿女私情,相比国家大事,又算得了什么?再者,你这一年来做了什么?与楠儿若即若离,如果不是怀有异心,焉能如此?!即便如此,我依然念你大才,只要你此刻发誓即刻与楠儿完婚,我依然可以放过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如若不然呢?”吴钧不无伤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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