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皇宫中。

寒风掠过梁柱间的间隙发出呜呜怪响,蜀主刘禅此刻如坐针毡。

“哪来的声响?莫非又有刺客?”

“不不是刺客,只只只是寒风吹进了回廊里,请陛下放宽心。”

“放心?这些刺客可都是那个逆子的门客,叫朕如何放心?”

“陛下洪福,当年百万大军都未伤您分毫,如今小小刺客,自然无虑。”

“连你也来消遣朕是吗?”

“小小,小奴不敢。”

“不敢?他钟士季消遣朕也就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哎哟哟,陛下息怒,小奴无心之失,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陛下恕罪!”

“哼!谅你也不敢有心。对了,邓忠呢?把他给朕找来!”

“陛陛下为何要宣召邓忠将军?”

“现在是他负责皇宫禁卫,朕不找他,如何见到邓艾?”

“是是,小奴这就前去宣召。”

“唉!黄卿啊!你不在,这些近侍一个个蠢死了。”

等到内侍臣全部退下。

殿内只剩刘禅一人静坐在至尊之位上陷入了沉思。

其实刘禅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什么是至尊皇权,也不知道什么叫以天下为己任。

他所知的,也不过是父亲刘玄德漂泊半生,只想找寻一方足以安身立命的净土。

只可惜,玄德公命途实在坎坷。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

尚在襁褓的刘禅,已经在他赵叔的怀中体会过命途的颠簸。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理解,不知为何亲娘甘氏终日只会哭哭啼啼。

当然还有他那英雄般的父亲,解决问题最惯用的手法,就是哭。

哭也要时间的吗?

不存在的好吧!

那这一家人有不哭的吗?

当然有!

只可惜,当年长坂坡……

嫡母糜氏不愿被俘受曹公染指。

为保父亲名节,大义投井。

再后来……

每每到了糜氏的生辰死祭。

一家人总要坐在一起哭上一哭。

而事实也证明——

当父亲爱哭,母亲也爱哭时……

他们的儿子,阿斗。

即便当了皇帝,也只会哭!

原本玄德公有能力改变这种状况。

建安十五年时。

刘禅遇到了他命运的分叉口,孙刘联姻。

当时玄德公迎娶了一位霸气外露的女子,刘禅在三岁上有了继任的嫡母:“孙氏!”

据说,那是喝退东吴先锋大将的传奇女子。

据说,那雌雄双股剑也被她击落无数次。

据说,除了其兄伯符外此生未尝一败。

据说……

据说自那之后……

刘禅获得了未曾拥有过的安全感。

但这却让老爹如临大敌,可能玄德公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像这般小意讨好一个女人!

这也是为何建安十七年时,孙夫人渡江省亲,阿斗愿意跟去,因为这个娘亲……她实在太棒了!

若非截江来拦的人是更为亲厚的赵叔,他怕是会让孙姨娘将那追来的将领一脚踹入江中。

这么多年来,刘禅的想法一直没变过,不管是汉中王世子,还是后来的昭烈太子,又或者是皇帝……

或许……

从来都不会变……

“都说人心思变,其实不然。”

“邓……咳咳……士载大人来看……”

“看看这沧海桑田,星移斗转!”

“一晃五十年过去,就连星图和舆图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然而唯一不变的,是人心!”

“一样那么贪婪!”

“既得陇,复往蜀。若非四十年前孙刘交恶伤了元气,我大魏如何有机会实现一统?”

看着亭中涛涛不绝的钟大宝,邓艾心情颇有些复杂,踌躇良久,皱眉道:

“想不到你个……呃……你这士族子弟,居然能有这般见识。不过此番说辞,是要阻老夫进献灭吴之策吗?“

“我说邓结巴,你别给脸不要脸!”

钟大宝腾的起身狠狠骂了一句,拿过一粒白字狠狠打入一片黑棋棋势里。

这时,一旁观棋的钟邕立马起身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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