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虢,汝非人哉!”皇甫嵩指着董虢,瞪眼叱骂道:“当初汝大父强行迁都,致使洛阳十室九空,数以万计之百姓惨死于崤函古道之上。”

“到关中,汝大父又铸‘小钱’以掠民财,致关中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而今汝又以利相诱,让这群无故的百姓去送死,汝于心何忍,莫非汝董氏之人的命是命,流民的命便不是命?”

“呵呵!”

见皇甫嵩气得脸色铁青,董虢笑了,摇头说道:“老将军此言差矣。”

“若无老将军,虢此刻已与家人远遁千里,又何须以命相搏。”

话落,董虢顿了下,剑眉一挑,忽笑问道:“老将军可知佛家?”

皇甫嵩愣了下,不明所以看着董虢。

“这佛家讲究因果,老将军逼迫虢在前,虢不得不进行反制。”

“这才造成如今这番局面。”

“是以,无论这些人最后能活多少,这其中亦有老将军一分因果,一份罪孽。”说罢,董虢看着皇甫嵩的目光满是揶揄之色。

似皇甫嵩这种士人,和他讲道理,纯属找虐。

他才不自讨没趣。

何况,董虢并不觉得皇甫嵩的愤怒,是因为在乎这些百姓的性命。

“你……你……”

听了董虢的这番话,皇甫嵩脸色憋成了猪肝色,颤巍巍指着董虢,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哈哈哈哈……”董虢瞥了皇甫嵩一眼,朗声大笑,极尽欢愉。

对付皇甫嵩这种人,就得这么来。

只要我没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随即,董虢抬脚往河边走去,不再理会皇甫嵩。

见董虢一行人走来,尤其是他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甲士,河边一众流民立即犹如受惊的羊群般聚集起来,竟无人敢逃。

董虢来到人群前方站定,面带微笑,高声问道:“想活命吗?”

然话落,却无人敢答。

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与惶恐不安

见状,董虢笑了笑,侧身挥了挥手。

十数名破甲军立即会意,牵着马儿,将一辆辆马车拉上前来。

“粮食!”

“是粮食!”

“好多粮食!”

“……”

见得那马车上堆叠的粮食,人群‘嗡’的一声瞬间沸腾,每个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狂喜与贪婪之色。

但慑于董虢身边甲士之威,无人敢有所异动。

“那一车好像是兵器?”

“应是从战场上拉下来的,染着血呢。”

“这少年郎要作何?”

“莫不是想拉着俺们造反?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万万不能做。”

“俺做,这般走下去,迟早得饿死在路上,不如搏上一搏,要死,俺也要当个饱死鬼!”

“俺也一样。”

“……”

见得那一车沾染了黑色血渍的兵刃,人群中议论之声更甚。

董虢默默听着,看着。

这就是人,被逼到绝境之中,就没有不能干,不敢做的。

如若可以,他也不想利用这群可怜人。

可现在郿坞被朝廷大军驻守,他藏于密室中的家人是绝对出不来的。

这汉末天下聪明人可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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