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被人群嘲笑,因为他要购买乌鸦获胜的蒙彩,与大众的判断相反。

有人善意提醒,“不要以为那只黑乌鸦在卢赤普手中撑过了几招,就能战胜上一届的老牌选手,明煜在翠仪圆满打磨数年,放弃了晋升千元境的机会,就是要在大赛上一鸣惊人!”

谢陈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真实表情,但明显没有听进去,不置可否。

人群纷纷摇头,有一位上了年纪的修士劝道:“年轻人,你想与众不同,用一场豪赌赚取奖金,但这场比赛确实不合适,乌鸦必败,而且是惨败,还是听我们的,买一张明煜获胜的蒙彩,稳妥些,他赢面大,官方规定最高五十倍赔率,钱虽然少,但也比把萤金扔水里要好。”

谢陈笑了笑,谢过老人家的好意,对着店员问道:“没有乌鸦获胜的蒙彩票吗?”

店员翻找一通,确实没有找到,说道:“既然客人执意要赌它赢,我这就为你当场印制一张!”

“这年轻人,不听劝……”

那位老人家摇头叹息,就要转身离去。

谢陈喊道:“老人家慢走,我送你一张蒙彩,免费的。”他对着忙于印制的店员交代道:“再多打一张五十倍赔率的,给这位老人家。”

“你有这一百萤金,还不如请我喝酒!”老人吹胡子瞪眼,为谢陈感到不值。

“区区一百萤金算得了什么,乌鸦这场战斗的奖金是一千,五十倍就是五万萤金,老人家,等着明天去水帝宫蒙彩总部领奖吧。”

谢陈将蒙彩票交给老人,笑着离去。

“口气不小!”老人被气笑了。

一群人在起哄,“老姚头,小心些,你手中的纸券价值五万金,不记名的,被别人拿去可就亏大了!”

“屁话,你们谁要?”

姚姓老人举着蒙彩票,大有送人的想法,人群哄笑,却没人真正接下,因为注定是不可能领奖的废纸券。

谢陈将预测乌鸦在五十招后取胜的蒙彩票收下,出了坊市,径直去往水帝宫账房。

两天没来,这里依旧忙碌,所有人都被调动,不得空闲。

联赛即将开幕,大小事情如山压来,主簿们晕头转向。

“什么?十号赛场的影音石有损坏?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快去找供货的店铺更换!”一名年轻账簿大喊,对着小厮发下死命令,“耽误了明天的开赛直播,你和那家店铺都要成为北境的笑柄,不要说影音石卖光了这样的鬼话,今晚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给我再重新制作一批出来!”

“十八号赛场的主持人醉酒闹事,被一伙外地修士抓走了?”

一名相熟的青袍老人脸皮都变成了猪肝色,听到下属汇报来的消息,顿时感到天塌地陷,怒吼道:“饭桶,三令五申不得醉酒上岗,你们当耳旁风!”

几名下属战战兢兢,颤抖着说出事情经过。

青袍老人更加气愤,口水喷了下属一脸,“废物,在临江城内不知道被谁抓走了我们的主持人,现在就要开赛了,到哪里去临时找人替换?”

他深吸一口气,怒道:“拿着我的腰牌,去护卫房调人,满城搜查!”

那几名下属领命离去。

谢陈笑着打招呼,“老林,气大伤肝,一把年纪了,不要因工作伤了身体。”

青袍老人苦笑,“越是事到临头,变故越多,不可控的人和事接踵而至,喝口水都没功夫,偏这些底下做事的,处处不让人省心!”

谢陈还要攀谈几句,就见到两名账房小厮急匆匆跑来,在林老头耳边快速低语几句。

老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红温。

“他二姨姥姥的,不想活了吗?”老林头大骂一声,“聚药堂仗着有刑房的关系,本就是低价中标,在十九号赛场讲解台上推售他家那些粗制滥造的丹药,现在告诉我,还想去侵占擂台上其他商家的宣传位置?”

“随我去赛场,让他家掌柜的滚出去!”

看着林老头风风火火走远,谢陈摇头,账房内到处都是类似的场景,皆是关于联赛的事务。

“没办法的,举办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比赛,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太多,恐怕到了明天真正开幕后,也不能全部解决。”

谢陈感慨一声,推开颜璃卿的办公大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上百平米的巨大办公间,颜璃卿是负责人,下属有五六名主簿、十几名小厮共同办公。

气氛更加的繁忙,所有人都在操劳公事,有的趴伏在桌案上,回复公文,毛笔都写出了残影。有人大步来回,翻看查阅资料。

还有人正在通过传音符箓,与对接的分属商家商议具体事情,吵骂声不断。

“李掌柜,你不要白日做梦,都这个时候了,不可能再让你变动宣传方案,就这样!”

他刚放下传音符箓,又有一名小厮跑来,喊道:“七号赛场观众席上有大片的座位倒塌,质量不合格!”

“我去他祖宗!”

这名主簿彻底失控,在办公间内骂出了声,足足骂了半刻钟。

然后,飞速跑去了最里侧的小隔间,那里是颜璃卿的工位。

“周财神主持营建的比赛场地,还会出现偷工减料的事情?”谢陈都感到可笑,无奈摇头。

哐,小隔间的大门被踹飞,颜璃卿和那名主簿化作流光飞出,不用说,肯定是去找周财神了。

不多时,颜璃卿飞一般返回,带起的气浪卷飞了无数公文。

谢陈走入小隔间,看到女账房已经落座,桌案上有上百本账簿一字排开,她正在核对上面的数字。

“是在核对今天的营收吗?还挺讲信用的。”谢陈心中火热,账簿上面冰冷冷的数字,可全是实打实的萤金,怎能不令人激动?

颜璃卿抬起头,憔悴模样让谢陈吓了一跳,不久前还在一号赛场讲解台上意气风发的大美人,此时满眼血丝,脸色煞白,显然是心力交瘁。

不过,颜璃卿的话语却更让他心凉,浑身无力。

“周老师有交代,你们割阙山的一半分成,直接送往老松岭。”

谢陈如遭雷击,身体中闪过一阵电流,足足呆愣了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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