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有心挑我的语病,还不如反思一下自己,你好歹也算世家门阀的风云人物,怎能如此顺着陛下的意思?岂不闻累次征伐,牵连的不都是我世家中人?

难道你清河崔氏就无动于衷?还是说自前隋以降,你崔氏不曾有人命丢在辽东?”

崔尧回头看去,发觉此人面生的很,不禁疑惑的问道:“阁下是何人?恕在下眼拙,倒是未曾与阁下照过面。”

来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白面短须,倒是一副相貌堂堂的模样。

“在下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本不该贸然交浅言深,只是我五姓七望同气连枝,一向守望相助!在下实不忍崔公子误入歧途,才出言劝阻,还望阁下悬崖勒马,以免自绝于世家!”

崔尧一脸恍然的表情,叹道:“你说你是无名小卒的时候,我还当你是自谦,原来真是个边缘人!

我倒是感谢你还将某家当作世家的一份子,却不知你家老祖是何想法?自某家八岁起,至今日,也不知经历了几次暗杀,想必其中自是有你家老祖的手笔,虽然某家还不知你是哪家的俊杰。”

那人一头雾水,不知眼前的少年在说些什么,暗杀?我堂堂世家岂会做出此等下作的事?莫不是这少年信口胡言吧?

崔尧看着那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怜悯的说道:“你都不曾触及门阀世家的核心,就要来此地教育我?未免有些不知所谓了吧?”

那人也是脸色淡然的说道:“我虽不知你为何会臆想我门阀会刺杀你一个弱冠少年,可涉及整体门阀的利益,你也该有所触动吧?不说规劝陛下不要妄动刀兵,反而甘之如饴,未免也太过不分是非了吧?”

“哦?门阀的利益?愿闻其详!”

“在下刚才已经说完了,几次三番征伐辽东,葬送了我世家多少青年才俊!可你却……”

崔尧烦躁的打断他,不屑的说道:“死人怎么了?岂不闻九世之仇犹可报乎?虽百世可也!既然在辽东死了人,就该绸缪血债血偿,你既有深仇大恨,不思报复,反而在这里劝阻我去报仇,是何道理?莫非这就是你的世家教育吗?

我崔氏可没有这等精深的学问,某家家学一向粗鄙的很,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我可学不来你这等宽宏大量,呵~兄台还是不要说下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这是偷换概念,私人仇恨怎能上升的国家层面?难不成因为死了几个族人,就要发动国战,陷进去更多的族人吗?你是因小失大!”

“不然呢?莫说高句丽三十万首级的京观仍矗立在烂泥里腐烂,即便是死了一个边民,国朝也不该置若罔闻!必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否则大唐国格何在?长此以往谁人还看得起我大唐?

今日这个过来摸一把,明日那个过来戳一下,我大唐不做出反应,难道要蛮夷们当作棉花一样欺辱吗?”

“国虽大,好战必亡!”

“最烦你这等说话说半句的人,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这句让你吃了?”

来人沉默良久,慨叹道:“当真要战?”

“自然要战!还要绝其苗裔,毁其社稷!”

“若事有不谐?”

“马革裹尸而已。”

“在下可否附于骥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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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尧满头疑惑,不知这个转折从何而来。

“在下虽是一个门阀中的边缘人,可也知国仇家恨,适才不过出言相戏耳,崔公子果然深明大义,在下心服口服。”

崔尧挠挠脑袋,问道:“你谁呀?你说附就附?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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