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吧?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张祺看着陈淙犹豫的神情,知道他有些将信将疑。“不仅我亲眼看到道长做法请神,道长可是在西大街上我的那个小摊做的法事,文曲星君也是当着一整条街的人画的画的,当时几百人就争相抢购,我可是好说歹说,道长才把这幅仙画留到了现在。”

张祺把刚才的章宇请神作画的情节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不由得陈淙不信了。他先起身拱手施了一礼,望着章宇,语气中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激动:“我随身在武将世家,然自幼却喜爱绘画,曾有幸跟随马远大师学过山水画,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技法。这画中之境,似乎水墨与丹青交织,又有一丝异域之感,恍若真实而又虚幻,不禁让人身临其境。我始终琢磨不透这画是如何所绘,原来当真是出自仙人之手!”

章宇呵呵一笑:“陈公子,可对此画有兴趣吗?此画本不该出于当世,无奈贫道路过贵地,盘缠却被人偷了,囊中羞涩,不得已出此下策,请来文曲下凡以仙法作此画。”

“什么!在堂堂成都府内竟然敢行偷盗之事。道长且宽心,道长丢失的盘缠,我定然为道长寻回来。只是……还望道长忍痛割爱,陈某愿意高价购买此画。若有幸得此画于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道长尽管开口!”

章宇却不急着开价,其实是他根本不知道该起个什么价。于是他脑子一转决定把这个难题丢回给了陈淙。他慢条斯理的学着师父摸胡子的动作,摸了摸下巴:“此乃仙界之物,只寻有缘之人。”

陈淙微微一笑,立即对着水榭外拍了拍手,随即走进来一个侍从,陈淙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侍从转身而去,不多久就取来了几张银票。

仙界之物自然乃是无价之宝,只可惜现在成都附近战乱不断,这一百两银票已是我倾其所有了!还望道长忍痛割爱。”

陈淙说完郑重的走到章宇面前,躬身将银票递了过去。

青玉一听陈淙尽然要拿一百两买画,差点把塞进嘴巴里的点心喷出来,急忙用喝茶的机会用手掩着面,急忙冲着章宇连连点头,那可是整整一百贯钱啊!章宇也是偷笑不已,看来真是把陈淙唬住了。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章宇不咸不淡的举起右手摇了摇说:“既然陈公子如此喜爱此画,也算是与此画有缘,就贫道就把它赠予公子吧。”

此话一出,满屋的人都惊了!陈淙的手在半空僵直了一下,好在他毕竟是在官场混过的人,很快就恢复如常,让后一把抓住章宇的右手把银票塞进他的手里:“道长大义,这是我替成都府衙给道长遭遇偷盗的赔付,等待差役们找回道长的遗失之物,陈淙一定完璧归赵。还望道长在府中盘桓几日。”

见银两到手,章宇心中大定,正待开口感谢,青玉在一旁却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们还有要事赶着向北去全真教呢,不能耽误时日。”

陈淙一愣:“两位道长要去北方?只可惜现在出了绵竹关,就是宋蒙两军争夺之地,再向北更是被蒙古鞑子所掌控,这兵荒马乱,实在是不安全啊。”稍等了片刻又说到:“不过道长不必担心,我父亲不日就要北伐,待我大军夺回汉中,形势可就大不相同了。”

章宇不动声色的苦笑了一下,他是知道历史走向的,不要说北伐夺回汉中了,再等个一年多的时间,成都被蒙古人攻破了。而在四川制置使陈隆之也就是眼前这个陈淙陈公子的父亲死后,整个四川几乎望风而降。史书上并没有记载陈淙是如何死的,但想来也是跟着他父亲一般不是被擒杀就是战死沙场。

“修道之人本就行走天下,区区蒙古鞑子有何惧哉?倒是陈公子,多劝劝令尊,切勿轻信手下兵强马壮的虚言,眼见为实。”说罢示意青玉起身告辞。

“道长,刚才所言何意?可否详细告知?”陈淙闻听似乎是章宇在提点其父关于北伐的事宜,他忍不住出言问到。

却见章宇拉着青玉出门便飞身而去,只听远远飘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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