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碰到她小手,感到四肢厥冷,脉搏细弱,有冷汗渗出。
小纤怎么啦?他心急之下,忽然丹田中内息无风自动,升腾而起,沿“少海”、“神门”、“少府”诸穴而行,一股温润热流缓缓从小纤手掌心注入她体内。
内力一经流入,小纤立即就感到轻松了许多,她喘了两口气,低声对陈家旺道:“刚才…,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那人满脸是血,我…突然就晕了。”
陈家旺放心不下,焦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有些头目森森,心悸无力”,小纤试着站起来,终究没有力道。
陈家旺无暇多虑,道:“你撑住,我去禀报师父”,左手托住她腰,将她身子扶了起来,手搭在她腰上,感觉小纤身子轻飘飘的浑不着力。
小纤头枕在陈家旺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感觉有些异样,红了脸使劲撑开他。
陈家旺心里奇怪,小纤刚才脸色还是煞白,现在却又转红,但身子还是软绵绵的,看来这怪病确实蹊跷。
他放心不下,抢上前要扶她。小纤低声道:“不要你扶”,看到身旁有两个看热闹的府上女佣,强撑着走上前,让两人将自己扶向后院。
这变故来的突然,梅天辰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见小纤要走,心里着急,好不容易准备了这出戏,岂能半途而废?
当即赶上几步,道:“小纤姐姐留步,这狗东西不长眼,看我好好整治他,请你回去多多美言。”
小纤心烦气闷,勉强道:“知…道了,由家旺负责…”,一阵眩晕袭来,不想多言,扶住两个女佣急忙向里走去。
最想见的莺梦没见着,小纤又突然身体欠佳中途离去,眼看白白荒废了一腔心血,梅天辰心情恶劣无比,一股无名火上蹿下跳,非得大肆宣泄一番不可。
他怪叫一声,猛的拿过手下的木棍,对着李来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狂抡乱打。
李来健本来还左右翻滚着四处躲闪,后来血流多了,又被打断了几根肋骨,再也滚不动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围观人群发出一片“嗡嗡”议论之声。
梅天辰打的累了,将棍子一抛,指使手下道:“给我继续使劲抽”。
其时李来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手脚还偶尔抽搐一下,已是身受重伤,气息奄奄。
围观人群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闹哄哄中,一名中年男子道:“这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不行了。”
梅天辰眼睛上翻,双手叉腰,轻蔑的哼了一声,道:“你是谁,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到我面前大声的讲。”
中年男子才待开口,旁边有人赶紧拉住他,低声耳语。中年男子脸色大变,悄悄缩到了人群后面,再也不敢露面。
梅天辰来回踱步,目光到处,围观众人再没人敢多话,都不自觉的向后退开。
梅天辰十分满意,向手下努努嘴,一名黑衣大汉拎着皮鞭走上前,皮鞭举向半空,手腕一抖就向李来健抽去。
忽然人群后面疾冲上来一人,奋不顾身就扑到了李来健身上,以自己身体护住了李来健。
此人身材窈窕、穿着女装,当是一名女子。
黑衣大汉忙向上一抬腕,皮鞭从那女子头上擦过,将头上饰物打落在地,一头黑发散乱的披了下来。
这女子也不管掉落一地的首饰,见李来健皮开肉绽、气息微薄,不顾他浑身污血,将他抱在怀中,失声痛哭。
哭了两声,女子擦去眼边泪水,牙关紧紧咬住嘴唇,自行止住了哭声,镇定下来。
情况又有新的变化,仿佛一滴水溅到了油锅里,围观人群纷纷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女子奋力将李来健从冰冷的地面上托起,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又从怀里取出丝帕小心揩抹他头上、脸上血迹,尽管周遭有上百双眼睛看着、有一群不怀好意的黑衣汉子盯着,她做这些事的时候,看不出来有惊慌失措的神色,表情很是坚定。
女子将散乱的头发拂到一边,看向梅天辰道:“这人得罪了公子,怪他自己没有眼睛。小女子斗胆,请公子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小女子不胜感激。”
梅天辰没有吭声,上下左右打量起来。
眼前这女子二十多岁,头发乌黑,衣饰靓丽得体,脚穿一双大红锦缎棉鞋,姿色颇为秀丽,气度恬静大方。
梅天辰听她言语镇定自若,神情不卑不亢,一时倒也摸不清底细。但细瞧之下,见到她一双大脚,顿起蔑视之意。
其时举凡官绅富豪、工商士儒,无一不从小严教女儿,“三从四德”之外,妇容妇德第一要紧处便是这纤纤小脚。女子从四、五岁起,便开始缠足裹脚,务必使之成为罗袜一弯、金莲三寸,而贫苦破落人家操心生计,这些人家的女子多是天足。
这女子一双天足,梅天辰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当下哼了一声,对黑衣大汉道:“我让你停了么?”
黑衣大汉得令,手腕扬起打了个响鞭,道:“少爷有令,你快快让开,别自找苦吃。”
女子道:“梅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请你发慈悲心,权当做件善事吧。”
梅天辰呸了一声,道:“这狗奴才做了坏事,自然要教训他,你既认得我,还敢拦着,胆子真不小!”
女子咬咬牙道:“他做了错事,是应该受罚…,可是,可是…”,低头看见李来健血肉模糊,悲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知梅少爷怎样才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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