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刘辉在见过文牒之后便让吴山叫谢必安进来。

“听吴山说,你是长安来的茶商?”

刘辉手里盘着两只上好的四座楼狮子头,核桃相撞发出的声响像似鼓点一样规律地敲在吴山心头。他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的表情,心里已经搅成乱麻,只希望赶紧离开此处,而后赶紧收拾行李搬离同福县。

短暂的静默后,谢必安终于缓缓出声:“在下裴润之,久闻三爷大名,今日特来拜访。”

刘辉鹰隼般的眸子在谢必安脸上瞧了一会儿,问道:“听说你是茶商?”

“是。”

“既然是茶商,怎么跑到我这赌坊来了?”刘辉抬手点了点桌上的文牒,目光骤然冷了几分,“把这东西递过来,你是什么意思?”

谢必安垂眸看了一眼刘辉,三十来岁的汉子,人很瘦,穿着圆领袍子,五官眉眼平平无奇,唯有眼角下的一道疤痕显得格外狰狞。

他微微吐了口气,说道:“这趟北上,我一共带了十几箱上好的新茶,折合文银不下三千两。三爷大概也知道抚远号的事,我的货都返潮了。按理三千两银子不多,但我与兄长有些龌龊,这件事儿上,不能输的太难看。”

“所以呢?”刘辉探究地打量谢必安,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惜,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浑身上下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

“想做点三爷的买卖。”

“我的买卖?”刘辉随即脸一沉,吴山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刘辉已经站起身,手里的匕首死死地抵在谢必安的脖子上,冷笑着说,“我的买卖可不好做。”

谢必安垂眸看了眼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波澜不惊地说:“三爷只管开个价,盐引你也看到了,这是我的诚意。”

刘辉在同福县经营赌场多年,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但是这么明目张胆拿着盐引来找他做私盐买卖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既然你有盐引,为何还来我这买私盐?”刘辉面无表情地说。

谢必安:“谁说我要买私盐?”

刘辉顿时一怔,不由得瞪大眼睛,随后爆出一声冷笑:“那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到我这里买官盐了?”

谢必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要一座盐井。”

一旁的吴山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真怕刘辉手里的刀子一划,裴润之这颗脑袋就这么掉了。不过幸好,刘辉没有冲动下手,他冷冷乜了谢必安一眼,收起匕首坐回原位,淡淡地说:“你可以走了!我这里没有盐井。”

谢必安抬手摸了一下脖颈,满脸的殷红。

“血!血!”吴山指着他的脖子,谢必安慢悠悠地抽出帕子压在脖颈,垂眸看着刘辉说:“我可以弄到范阳府的盐引。另外还有七千两。”

……

“王伯,您把马车送到客栈后院就不用管我了,这些银子您拿去吃喝,或是去集市逛一逛也行。待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回去了。”什邡一下马车,便从荷包里掏出一锭碎银递给驾车的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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