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蛇羹,漓江打了个有些泄气的饱嗝,扯回飞远的思绪,好心循循善诱道:“你说你的心上人被亚父囚着,日日饱受妖怪对他的嗜血啖肉。每日过午时,他就被啃食成累累血骨,至午夜子时方长出肉身?”

少女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这六界之中,没几个神君,能够拥有这样强大的能力。他既能年复一年的挨着,不死不灭;那必定也能百年复百年的挨着,不死不灭。况且,以亚父的个性,有这样的大能的神君,就算犯下再大的过错,他也不会真就彻底舍弃掉的。神生何其漫长,百年千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终有一日,亚父还会复用他的。你又何必,多此这一举呢?”

漓江又摸了摸人参少女的头,鼓励道:“不如留着性命,如今你守着他同甘苦,日后便定能同他共白头。”

“天君不会复用他了。”少女却哑然一笑,失落道,“他同我说的,天君再不会复用他了……”

漓江又叹了一口气,眼瞅着劝不动送死的,倒不如断了她送死的去路。

想罢,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裙上的灰,作势要走。

少女却拽住了漓江的裙摆。

“作甚?”漓江低头望她:“我也不懂去冥界的路,帮不了你。”

“女帝,您就收我为徒吧!”少女跪地长身,对着漓江拜了三拜,额头磕在泥地上,砰砰直响。

“你倒是放手呀!别拽我衣角,诶!我说!女帝?哪个女帝?我不认识你口中的女帝啊喂!”漓江回扯着自己的裙摆,挣扎道。

自从煞煞走了,她经历了半死、废人,又活了过来以后。她的行事风格低调了许多。

在冥界以外的地界,不管闲事、不凑热闹、不嘚瑟成为了她的“三不”法门。

“我认得您,我打听过您的光辉事迹。您就是冥司女帝。”少女死拽漓江衣角,就是不撒手,“师父,您就收下我吧!师父,请受徒儿再拜。”

“你就是拜死过去,我也不是你的师父啊喂!”漓江二话不说,直接将被少女死拽的裙摆给撕了。

那人参少女却是个伶俐的,眼疾手快又将一根红绳套到了漓江的腕上,另一头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你你!这是什么?柴道煌的红绳?!你想干嘛?”漓江护着自己的身子,大呼:“这可是姻缘绳啊!你到底想要干嘛?”

“师父,徒儿救了您,您收徒儿做徒弟,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人参少女开始死抱漓江大腿,“徒儿知道您香道了得,这根红绳连接了你我,天涯海角,我们都能彼此感应,不死不休。”

漓江终是放弃了挣扎,一副生无可恋的摆烂模样,又坐回到原先的那方石墩上。

她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根针线,开始认真缝补起刚刚被自己徒手撕掉的衣角。

“你叫什么名字?”漓江翻着死人眼问道。

“洛凌。”

“你凭什么笃定,我就是冥司女君?”漓江又问。

“你给我递刀,鼓励我自刎……这清奇的脑回路让我起疑。后来,你还徒手劈蛇,炖汤烤肉,还……直呼司颜鬼王的名讳。”洛凌怯懦懦解释,“再者,你是一身的红衣。先前,我怕女帝不愿帮忙,临行前特意去了解了一下有关女帝的所有。女帝爱穿红,爱给人递刀子,爱收割鬼魂,还爱就地取材,炭烤野味……”

漓江在心里将总结她癖好之人从头到脚整整齐齐的怒骂了一遍。

大司命在神界同陆判开远程会议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无非是想要我的心头血,若我永远也不愿帮你呢?”漓江又问,“你还不如花时间陪在他的身边。”

“这是唯一的机会,无论行不行得通,也是一线的生机。”洛凌坚定道。

“随你,你要拜就拜吧。”漓江道。

洛凌激动的感激涕零,对着泥地又是砰砰好几下。

“有些冷,你去给我再找些柴来。”漓江命令道。

洛凌连连点头,也不顾自己脑门上的血迹,撸起袖子,就往山洞外跑。

支走洛凌后,漓江扎了个稻草人变作假的自己,缝好裙摆,拍了拍身上的灰,潇洒的化烟飞回冥界。

所谓的不管闲事、不凑热闹、不嘚瑟,“三不”原则,她才不要再管闲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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