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宇适和朱金蝉静静伫立,不一会儿,林中缓缓走出一白发老人。

这老人佝偻着背,身形瘦削,行走间竖目而视,凭空生出一股威风凛凛。

只是不时恭身咳嗽,看着惹人心酸,令那股威风时有时无。

“是你。”

“是你!”

第一声是宇适发出,他认出眼前之人,竟然是当日护持药王谷弟子的苍老剑客。

苍老剑客喊出第二声,只是语气带着怒意,让宇适一头雾水,不知何时得罪过他。

朱金蝉见到二人相识,也省略了替二人介绍的功夫,直言道:“我本不该轻易启用你,只是龙须教犯下大事,需要你全力相助,方可揭露其罪行!”

此言入耳,苍老剑客神情肃穆,单膝下跪,抱拳道:“巨灵宗外门弟子张尚志,愿听从调遣,万死不辞!”

“如此甚好!”

朱金蝉微微点头,示意老剑客起身。

老剑客却仍跪着,一双老眼竖起,声音带着激动:“张尚志本是巨灵门下,不该对药王谷产生感情,只是人非草木,日子长了,难免对那群菩萨心肠的医师感到亲切。”

“我心里有愧。龙须教派我做药王谷的供奉,本以为欲行吞并之事,谁知他们竟然将谷内上下五千多活口,悉数屠戮殆尽!”

说到这里,剑客已经老泪纵横,怒意掺杂在嗓音里:“尚志身躯腐朽,但必定以全身性命,铲掉这群杂碎!”

朱金蝉心神战栗,上前扶起苍老剑客,深吸一口气,铿钪有力:“君之心意,金蝉绝不辜负,定要龙须教付出代价!”

好家伙,双料剑客!

宇适挑眉。

苍老剑客含泪起身,转而望向宇适,“当日左护法本该将我等截住,若我猜的不错,应当是阁下暗地里杀了左护法?”

宇适沉吟,苍老剑客与朱金蝉早就相识,他的武功瞒不住,于是坦然承认:“不错,若非透过那什么护法查探龙须教动向,恐怕要和药王谷一同堕入地狱了。”

“如此说来,你也算替我报仇,只是却提前了药王谷的灭亡!”

宇适哂笑:“再晚些,怕是更多归来的弟子也要牺牲。”

苍老剑客无言以对。

二人舟车劳顿,早已疲惫不安,于是结束对话,跟着苍老剑客来到一处院落,各自选了房,带着翻涌的心思睡去。

第二天,宇适早起练剑。

大雪纷飞,白雾漫天,少年舞剑,伴着一点隐隐约约的朝阳。

几遍剑法施展完毕,苍老剑客与朱金蝉也相继起床洗漱,坐在院内下棋。

宇适看了几眼,便失去兴趣,他不通棋艺,看不出门道来。

两人只下了一盘,尚未决出胜负,肚子就先咕咕叫,三人相视一笑,想起吃饭的事。

“如今龙须教已经解除万鱼镇的封锁,可不得不防暗中的眼线,你二人日常吃饭,总归是不方便的”,苍老剑客道。

“吃饭还在其次,朱师弟也该将计划告知我们,先不说龙须教主武功臻至七品,其麾下护法也多有八品,若是被其堵住,性命堪忧!”

苍老剑客听了,也升起探询的欲望,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敌不过一个八品,想要在龙须教眼皮子下行动,危险万分!

他虽然要报仇,但也需留住性命,不愿舍有用之身。

朱金蝉放下手中棋子,心思转动间,打好腹稿:“两位莫急,一切行动当以保全自身为重!炼制血丹并非轻易之举,其中熬炼血肉精华一步,需要消耗大量木炭,我等只需顺着这条路子探查。”

苍老剑客沉吟道:“木炭……论起哪个地方木炭最多,当属明月楼!”

“走罢”,朱金蝉含笑起身。

一座酒楼前,进出食客不绝,只是偶尔有几位劳力扛着木材上楼,门口的伙计看见三人,尤其是衣着华丽的朱金蝉,当即迎了上去。

“三位客官里面请,今早新收几十条鲜嫩活鱼,等着客官们吃哩!”

朱金蝉点头,随即吩咐道:“开一雅间,上些招牌菜。”

伙计恭身将几人请进去,领几人进了楼,坐进一间安静的雅间。

雅间内,点着香薰,被宇适随手掐灭,几人落座后,朱金蝉叫住伙计:“为何有人抬着木材?”

伙计苦笑道:“几位客官有所不知,半个月前,也许是外面风大,楼顶叫风雪掀了去,一直没修理。前几天,龙须教大肆采购木材,分了些边角料给我们明月楼,这才着手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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