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愬长吐一口气,平躺在床上。

他感觉力不从心,而韦恩安则是心满意足的侧身看着李愬。

李愬对自己的缓兵之计得意一番,洋洋得意的转头看了夫人一眼。

“这回夫人该告诉郎君,你有何高见了吧。”

方才李愬正想问韦恩安对淮西用兵有什么看法,韦恩安则乘机让李愬乖乖就范。

“本夫人的高见是跟当年拦驾投信道理是相通的。”

李愬眨眨眼,又细想一遍二十五前之事。

贞元七年,京师遭逢大旱,京兆尹韩皋不敢向唐德宗禀报。

两县管事联合吏卒欺上瞒下,百姓状诉无门。

长安城一百里外,当日的新郎官李愬身着红装,头戴红冠,胸挂红袍。

本是迎娶魏国夫人春风得意,却被一群衣衫褴褛的妇孺老少拦在马前,见路边稻田颗粒无收。

天真的李愬以为是刁民拦路,讨点喜钱。

让随多拿出些铜钱分于他们。

可百姓则是通通下跪哭诉,高高举起手中的状告折子。

李愬虽是将门世家,看过折子,却是无法直接面圣。

是他这位大殿中出来的夫人收下诉折吩咐内官直递圣上。

“若不是夫人当年替郎君收下折子,我真不当如何是好。”

“为了感谢你,再亲一个。”

李愬立即转头在韦恩安的脸上留下一个口水印。

完事转头连忙嘴唇床单抹了一下,白色的唇印留在床单上。

“夫人是想说天子脚下都擅有人欺骗,那天高地远的千里之外就更难以言语。”

李愬好像是被那唇印打开了七窍,将淮西用兵与拦驾投信联系到了一起得到了答案点。

“吴元济可不是一般的节度使,所占地盘皆是富饶之地。郎···”

韦恩安说到此处一口痰卡在喉咙,别迫停顿一下。

李愬惊讶的转头看了韦恩安一眼,只见夫人指了指嘴中的痰。

手指再指向他的喉咙。

“不会是让我学杨国忠当唾壶。”

韦恩安再将手指抬高指向了脸盆架下面的痰盂。

“哦,端痰盂呀。我还以为让我当唾壶。”

“不··然呢?”

李愬连忙下床跑过去端起痰盂,转过身来却发现自家夫人已经将它吞了下去。

“李八郎,你个混蛋。”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下次我学杨国舅将它接住。”

李愬又赶紧回床盖上被子,外面实在是太凉。

李愬不敢想象方才夫人是如何身着黑纱却不觉得冷的。

“那你张嘴。”

“我不,士可杀不可辱。”

李愬赶紧将头偏向床外。

“刚才我已经辱没过了。”

李愬难受的将被子盖过自己脑袋。

“你刚才卡痰之前好像还有些话没有说完。”

李愬从被子里发出闷声。

“郎君方才的三个月只是纸上谈兵,不顾自的只看地利。难测天时,不知人和。不测天时,也不算人和。”

李愬的被子被韦恩安死死的按住一会儿。

李愬脚假装抖动几下,然后全身僵硬,屏住呼吸。

“竟然敢戏弄本夫人。”

韦恩安见自家郎君是闭着眼睛的,他直接将他眼睛弄开。

然后做出了一个要吐痰的气势。

李愬立即翻下床去将痰盂拿过来接住。

“如果你去京城,你想当个什么官。”

李愬眠嘴想了想,整日看美女的教坊司跟梨园,那是宦官才能当的。

“当个礼部专门接待使团的礼官,整日蹭吃蹭喝。京城开销大,又是个好差事,还能给家中省一笔。”

李愬方才思来想去。

教坊司跟梨园的宦官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每天得管理那些戏台班子累死累活。

礼部的礼官就不一样,接见两国交好的来使,少不了一些宴席,宴席之上就是表演节目。

表演节目,就少不了献上歌舞,跳舞的歌姬,颜值、身姿那都得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不仅干活不累,还能大饱眼福。

“那我就去找皇帝说道说道。”

共枕多年,连彼此一个不经意却常做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大概在想什么。

韦恩安咪笑着眼望着李愬。

这个他相处多年的丈夫,心中的想法她早已猜透,只是看透不说透。

李愬脑袋中一想到当礼官接见使团,立即就想到了被他们设计许久的回纥小王子。

“六日前入关的,今日应该到京师了吧。”

“谁?”

李愬突然语气一惊,转头看向夫人。

六日前入关的只有回纥使团。还有去龙门石窟让他派人保护的二皇子。

“我八皇姨的儿子。当年为了大唐回纥两国和睦,她远嫁回纥,现在应该称回鹘了。”

“哦,原来如此。”

丈母娘的妹妹的儿子,那就是表弟或表哥。

李愬暗自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辈份。

那个在被自己阴到山洞呆了几日,又蹲了几日大狱,送一百两银子在南市被扒手扒了的傻帽儿竟然是自己的表哥。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风寒了。”

李愬手拍了一下脑门,还好自己当时要准备扮演山贼大王之时,接收到了老丞相的命令,跑去几个城池布防,没做成山贼头子。

“八皇姨的两个儿子是不是一个叫保义、一个叫崇德?”

李愬捂住脸不敢睁眼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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