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既至,复归学院,以候心斋。
是一间很大的房子,里面正坐着九十多个人,与穆阿流猜测的一样,果然是所有通过胎息的人集中在一间房子里头。
这间房子的结构与众不同,像是一滴水滴在池塘里溅起的一圈一圈的涟漪。
中间位置站着三位青年修士,以他们为圆心向外扩散,整间房子从低到高一共分成了十五层。
每一层都是一个圆圈,每一个圆圈里设置了十份区域,不同的区域之间会用隔板隔开。
十个区域之间插进了五条通道,而且,从第一层到第十五层,刚刚好每一个区域都能沿着这五条阶梯直接到达。
那个区域就是穆阿流他们待的地方。
房逐烟和廖玉琪进入房间之后,就在最后一排挑了几个相邻的位置钻了进去,然后将随身携带的那块木牌挂在了头顶的钩子上。
“丙柒”与“戊贰拾贰”。
此时此刻,只剩下两块牌子被挂在外面,代表着此二人的身份。
而房逐烟和廖玉琪他们自己,则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似的,钻进那个区域之后,毫不客气地倒头就睡。
穆阿流看呆了,犹豫着要不要像他们一样,来了直接睡。
但反复思忖一番,决定还是先别睡觉,以免错过重要信息。
他朝四面八方望过去,感觉这里像是被挖了一百五十个猫窝,现在里面钻进了九十多只猫,每一只猫钻进猫窝之前还要把自己的身份牌挂在外面。
穆阿流也学他们一样,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丙壹拾叁”号牌子挂在外面,然后盘坐在里面,复习白天跟着胎息考场的中年修士学过的东西。
以嗅花之法吸气,以吹烛之法呼气。然后把每一口吸进来的气都沉入丹田,再从那个通道把气推出去,然后再往回吸气。
于是,穆阿流又感受到了那股纯粹的清凉。
接着,他继续用白天的方法,把体内的气从肚脐处吐出去,再把那股纯粹的清凉从肚脐处吸进来,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这时,站在中心位置的其中一位青年修士觉察到了穆阿流的情况,微微皱眉。
抬头看去,其他人要么在跟旁边的朋友隔着一块板子聊天,要么就跟房逐烟和廖玉琪他们两人一样呼呼大睡,只有穆阿流一个人在打坐。
青年修士看了一眼他的牌子——丙壹拾叁。
他记住了这个号码。
少顷,青年修士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说话:“各位学子,恭喜各位从胎息环节脱颖而出,现在各位已经进入心斋环节。”
此时,另外一位青年修士移步关上了门。
也在此时,房间里九十余人都停止了声响,安静听他说话。
青年修士并没有扯着喉咙大声喊,但是即使是坐在最后一排的穆阿流,也能清楚地听见每一个字。
青年修士继续说:“心斋测验时间为三天四夜,从今晚开始算起,到第四日清晨是为结束。通过心斋测验的学子,则继续手持你的木牌前往后庭,选择科系,办理手续,成为真正的落桑学院弟子。”
穆阿流听不懂什么叫做科系,但选择科系是通过心斋之后才能做的事情,现在也只能先了解心斋具体应该怎么做。
青年修士接着说:“胎息与心斋看似是两项测试,实际上是一脉相承,胎息是心斋的基础,心斋是胎息的延续。正所谓,不经胎息无以炼气,不入心斋弗可长生。胎息是炼气的法门,而心斋则是炼气的集中体现。修仙之人在境界上的提升,也是在心斋的状态下进行的。所谓斋者,即谓洁净之意也。凡人在祭祀之前总要焚香沐浴,斋戒三日。斋戒对于凡人而言,也就是不饮酒、不食荤腥的意思。但此种斋戒乃是祭祀之斋,非心斋是也。”
这一番话,那青年修士说得是慷慨激昂,意气风发;但穆阿流听得极其煎熬,连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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