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心跳猛地加快一拍,他转身将半月护至身前。

“师傅,门后面有脏东西!”

半月眉头一皱,手中拂尘一甩:“胡说,什么脏东西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吱——呀——”

他的话音刚落,半月观大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瘦高男人跑了出来,模样看上去二十多岁,身上所穿道袍与沈时一致。

他围着半月不停转圈,手舞足蹈:“师傅......师傅......”

男人脸上满是痴笑,动作间宛如稚童。

沈时盯着他的右眼,正如先前他在门缝中看到那样,煞白无神,显然是瞎的。

“浮生,你方才吓到你师弟了,还不快去认个错。”

半月语气淡漠,没有因为男人雀跃的表情而露出丝毫喜色,口中说出的话更是荒唐,竟让师兄给师弟认错。

名叫浮生的痴愚男人闻言,一步一挪来到沈时前方三步远,嗫嚅道:“师、师弟,我错了。”

他神色惊惶,看上去很是畏惧。

沈时只拿冷眼瞧他,并未开口,这态度应该很‘小石头’了。

心中却在暗自思量半月对其的称呼——浮生。

何为浮生?

空虚不实、短暂虚幻的人生方为浮生,谁家好师傅会给弟子取这种道号。

说起来,自从他转生到小道童身上,半月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乖徒儿’,这又是何意?

小石头性格乖戾,还真配不上这三个字。

浮生认完错后一溜烟跑进半月观,看的出来是真的很害怕他......不,应该说是小石头。

这点沈时倒是可以理解,欺善怕恶是大多世人都有的劣根性,况且浮生还是个半痴半傻之人,以小石头的性格来说,不欺负他才是怪事。

跟着半月的脚步走进道观,入目是一尊三足青铜鼎,里面积了厚厚一层灰。

旁边不远处则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矗立观中,山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等到入了秋,一树金黄应是甚美。

行过青铜鼎,接下来便是三清、四御等殿,其后丹房、书房、客房等一应皆有。

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就在沈时暗自疑惑为何走了许久也不见观中其他人时,一名驼背老者突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脚步匆匆,脸上带着慈善的笑容。

“啊、啊啊、啊。”

老者一边伸手指向某个地方,一边口中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

沈时有些无语,这半月搞什么名堂,怎么观里不是傻子就是哑巴的?

至于老者的身份,大老远就闻到一股油味儿,做饭的没跑了。

“张伯,以后不用准备我的那份饭菜了。”

半月丢下一句话后,拎着药材进了大殿。

名叫张伯的老者怔了下,看着他的背影发出短促一声‘啊’表示明白了。

随后他乐呵呵抓起沈时的手,态度很是亲切,像个关心小孙子的爷爷。

他带着沈时左转右拐来到一处竹屋前,只见一大一小两张桌子上面摆了些饭菜,浮生正蹲在地上和蚂蚁玩。

“啊、啊!”

张伯比了个手势,他立马跳起来坐到小的那一桌,手中捏着筷子却没动,眼巴巴看着来。

沈时心道:吃饭还知道等人,看样子还有的救,就是不知道治好了会不会流口水。

他刚要抬脚走过去,张伯却拉着他来到大的这一桌示意他坐下,然后转身跑进竹屋。

大桌饭菜明显比小桌丰盛许多,看样子像是给半月所用,沈时心中骇然,莫非小石头平日里已经和自家师傅平起平坐、同桌共食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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