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重响,暗室的门被打开。
祝翾被这声响震醒,她侧身伏在地上,头枕着的那只胳膊有些发麻,她试着推地缓坐起身,窗口透射的强亮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天已然大亮了。
老邹拘着身子进来,一副恭敬的模样。
“祝翾小姐,这是您的早餐,请您慢用。”
他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摆放着一碗白粥、一个鸡蛋、一碟小菜,外加一杯水。
“门外拐角处有洗手间,祝翾小姐如有需要可随时敲门,外面会有人领您过去的。”老邹边说边放下餐盘。
祝翾看一眼老邹,轻声说一句:“谢谢。”
老邹把托盘轻轻推到她面前,便退下了。
祝翾看着盘子里的早餐,闻不到一丝人间烟火气。
谁能想到,如此华丽堂皇的别墅内竟设有这样一隅幽狭黯黑、不见天日的暗室?
那么,盛在那些明净的餐碗里的食物,光鲜的外表下又隐藏了哪些暗涌呢?
想到这里,她将那托盘推到墙边,不去理睬。
托盘的长边触墙时,她看到墙面上有一条细长的划痕,看着像是指甲刮过的痕迹。
沿着那道痕往上看、再往两边看,只见整面银灰色的墙壁上布满了这种密密麻麻的刮痕。
那一道道的痕,或长或短,或深或浅,或锋利或斑驳,或残破或圆整,有些凹陷处还渗着血渍。
转身看对面的墙、窗户那面墙,除了墙顶那部分区域,其他地方全都被这样的划痕填得满满的!
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祝翾用手摸着那一道又一道的刮痕,感受着那些痕迹背后的心境。
挣扎、疯魔、绝望、歇斯底里。
冰冷、坠落、泥陷、毫无生机。
她是懂那些痕的。
“曾经也有人跟我一样被关在这里吗?”
“那些渗血的划痕,又是谁的顽抗?”
“是你吗,令少钦?”
她垂下双手,转身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竭力复苏自己的神识。
霓城,那是一个怎样的炼狱之境呵!气候阴潮,烟瘴蛮荒,没有交通,治安混乱,全城遍布拾荒者,各地充斥着地痞流氓和从贫苦之地流落至此的难民们。
令母把祝翾卖到霓城的那个酒店,洗三年碗,她还有命活着走出霓城吗?
“我不能消沉,我要振作起来,好好梳理整件事情的逻辑。”
“我要找到令母这套处置方案里的漏洞,还要找出能与令母谈判的筹码。”
“我要为自己想一条出路,这条路既能实现令母的目的、又能避免自己深陷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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