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良最终还是没闲下来,用湿毛巾帮阿依莫尔擦了大半夜的身体,最终实在困得厉害,临近凌晨睡着了。
大狗则取代了他的位置,守在阿依莫尔的椅子前。
反正它不需要睡觉,而且,这个女孩的身上还有和主人很像的气息。
比起其他的客人,它要更亲近这个女孩。
阿依莫尔醒来的时候,大狗第一时间叫醒了仪良。
它知道,主人昨晚很关注这个女孩,现在把他叫醒的话,他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奖励它。
果然,仪良一醒,检查完阿依莫尔的情况,确认没有大碍后,就摸了摸大狗的狗头,问它:“累不累?去休息一会儿。”
它欢快地摇着尾巴。
只要能帮上忙,它就不累。
当然,如果能有更多的摸摸和拍拍,它就更有动力了!
作为“堕落”,它的本能渴望破坏。
但是在仪良身边,那种暴躁的破坏欲望都被柔和的磨平,让它体会到了珍贵的平静和满足。
在很久很久之间,它都记不清的记忆里,它似乎也有着人类的外形。
但比起“回忆”,那更像透过模糊的磨砂玻璃往外看,朦胧又缥缈。
不过,它不在意。
“堕落”甚至称不上智慧生物,它们的行为也很简单,只是追逐本能而已。
而它的本能,就是留在仪良身边,享受这种平静的欢愉。
仪良其实有些没睡醒,脑子还有点晕,但照顾病人更重要。
他少睡一会儿还能补觉,要是阿依莫尔因为耽误病情产生了不可逆的损伤,他半夜睡着了都得醒过来扇自己一巴掌。
“怎么样,好点了吗?”仪良尽量放轻声音,摸了摸阿依莫尔的额头。
冰冰凉的,不那么烫了。
阿依莫尔睫毛微颤,她总感觉,先前恐怖的一切似乎还没有褪去。
但她感受到,温暖的阳光静静地洒在身上,店主温和地笑着,轻抚她的额头。
委屈和倾诉欲一同涌上来。
这种感觉,从她对父亲的幻想破灭那天起,就再没有存在过。
但现在……
她看着仪良关切的脸,体内的途径不自觉亲近着祂,银白色的海水在她的心中翻涌。
她想起了共鸣时的感觉,海水就是羊水,那么祂呢?
母亲吗?
阿依莫尔不想将祂称作父亲,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是一个恐怖的贬义词,而母亲是一个神秘的、陌生的词汇。
但常识又告诉她,她不能把一个男性外貌的人称作母亲。
最终,她选了一个折中的词汇:“您、我……我能喊您哥哥吗?”
这种亲近的、仿佛道途上的联系,比血缘更像是家人。
事实上,这种感觉很普遍,所以“新教”的教徒彼此之间的称呼,才会是兄弟姐妹。
“家族”就更不用说,他们坚持认为,整个“家族”就是一家人。
大多数教会,称信仰的神为“父”或“母”,只有少数几个教派例外。
只不过,“明”道途之上,目前除了道途尽头的仪良,就只有阿依莫尔一个人。
她湛蓝的眼睛泛着水光,似乎是刚刚被吓狠了。
但仪良迟迟没有回复。
阿依莫尔这才意识到,再怎么亲近,面前的这位存在也是“神”。
她怎么能对一位“神”,还是刚刚救了她的神,说出如此不敬的话!
“抱歉!我,我只是有点不清醒……”她迅速给自己找补。
仪良只是笑着,揉了揉她亚麻色的头发,安慰:“没关系。如果你愿意,可以。”
刚刚那一句“哥哥”,让他回忆起了前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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