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此刻,没了这身白大褂,这些平日里严肃正经惯了的,被患者、家属以及下级大夫们毕恭毕敬地称作“张教授”、“刘主任”的医生,也开始放飞自我了。

手术台上会经常用到电刀,划过组织时会发出滋滋的声响,组织被电凝过会冒烟,还会伴随烤糊的焦臭味,和烧烤很像,可这丝毫不影响这些外科医生们大快朵颐。最边上那个穿棕色T恤的就是神经外科的主任,他提议在座的每个人,都点一份自己科室的代表食物,他自己先点了一份脑花。一会功夫,脑花、郡肝、脆肠、腰片、排骨便纷纷被端上了桌。

一桌人里有两个老烟枪,席间烟就没怎么离过嘴。其中一个老烟枪碰巧就是胸外科的副主任,尤其擅长做肺恶性肿瘤切除术。估计平日里他也给患者们讲了无数次“吸烟危害健康”,可此刻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撸着一串郡肝,斜靠在椅子上听另一个医生讲他们整形外科的八卦轶事。

这个整形外科医生叫陈正,五十出头,个头不高,有些中年发福,有和这个年龄段不甚匹配的茂盛头发,虽然刚剃过胡须,可还是能看到胡茬像被刚割过的草坪,一路向两侧鬓角蔓延,像是要蔓延到发际线里。

店里人多,难免嘈杂,陈正的声音并不粗犷,可不知是这个年代关注医美的人太多,还是他所讲的内容过于有趣,从他一张口,临桌的人便开始纷纷侧目,杨慧娴便是其中之一。

他明明是整形外科的医生,可他却像在搞一场小型的“整形劝退”脱口秀。

“我今天上了三台手术,出了两个会诊,会诊的两个病人,一个在急诊,一个在ICU,手术和会诊都是在帮其他医美机构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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