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周遭几处藏兵地,呼延乙那楼低声询问道:“首领,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周围看看,确认一下有没有慕容氏的伏兵。”
宇文坚却果断道:“不用浪费这功夫了,对面也是个聪明人,别打草惊蛇。
普拔去告诉须卜欢舅舅,咱们可以撤了,悄悄的撤。”
“诺。”
晨曦,慕容翰带着埋伏的骑兵枕戈待旦了一夜。
鱼饵是撒出去了,但整整一夜,却不见鱼儿咬钩,抬头望望天色,这次空军无疑。
难道是想差了,宇文氏不知道我主力大军南返不成。
此计的来源是斥候在北面的劫杀,让慕容翰判断出须卜欢或许已经知情父亲南返,便赌他急于脱身,这才下的套,现在看来却是白忙活一场。
慕容翰有些失落道:“去,让各部归营休憩。”
“诺。”
正待慕容翰想派人去宇文部营地一探究竟时,只见信骑匆匆奔来,急道:“都尉,前军今早继续向城南进攻,沿途皆无抵抗,尖兵突入宇文部营内,发现根本没人!”
慕容翰当即一拍脑门,喝道:“决不能让这伙强盗轻易跑了,追!”
半夜的时间差,再加上宇文坚在沿途道路上用乱石阻挡消耗,慕容翰等于是在带兵送行。
待宇文坚一行转出无终道,进入渝水西段河谷时,站在山岗上的他遥望见了追击的慕容翰。
此时宇文坚才知道,打了多日交道的慕容氏将领,正是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慕容翰。
宇文坚不免感叹,慕容氏真是人才辈出,慕容翰小小年纪就有乃父之风。
宇文坚起了兴致,环顾周围军将道:“你们谁有胆子,去替我给慕容翰传一个信?”
众人一听,皆是跃跃欲试。
最终还是丘敦虎在一众人中,抢到了差事。
丘敦虎调转马头,笑问道:“世子要带什么话?”
宇文坚笑道:“在蓟城时,让你们背过陈王的七步诗,你去代我送给他。”
丘敦虎嘟囔道:“这诗是七步能写成的?我是不信的。”
即将回家的宇文坚浑身轻松,遂故弄玄虚道:“初闻不知诗中意,再听已是诗中人。
去吧,诵完即走,可莫要枉送了性命。”
在众人的注视下,丘敦虎不情不愿的打马下山了,他原以为宇文坚是要借机嘲讽一番呢,这可是长脸的事。
“都尉,岗上下来一骑。”
慕容翰驻马道:“一骑而已,不必戒备,我倒要看看,是须卜部的谁看破了我的计谋。”
丘敦虎打马到前,扶胸道:“我乃燕公世子帐下,百夫长丘敦虎,今奉世子命,前来颂诗一首。”
不理慕容翰众人反应,丘敦虎便洪声朗道:“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颂完,告辞。”
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丘敦虎兜马转头,潇洒而去。
“都尉,要追吗?”
亲兵的询问将慕容翰从思索中拉了出来,宇文坚说的是两部鲜卑,还是其他?
慕容翰远眺许久,道:“收兵,咱们回棘城去。”
……
随着一天天热起来,满载而归的须卜氏大军和宇文坚收兵西归,但双方都清楚,这并不是战争的结束,而是另一次战争前舔舐伤口的准备。
不过比起慕容部曾经的优势,此刻他们应该在焦头烂额吧,以王俊的操作,慕容廆必然要好好放放血了。
摇摇脑袋,宇文坚跳上了北上的粮车,成一个大字躺下,有着这些护身符,想来回王庭不会再挨鞭子了吧。
在宇文坚的运作下,一辆辆北上的粮车和驮马,正是宇文部损失大量牲畜后的救命良药。
经历过连续战火的精神紧绷,陪着运粮车的宇文坚有空就跳上去补觉,将养精神绝非一日之功。
“普拔你看着点。”
见普拔点头,宇文坚再次跳上粮车,沉沉的睡去。
感受到鼻子上痒痒的,宇文坚动手揉了揉,本以为是哪里飞来的虫子搅兴,睁眼一瞧却是许久不见的苏苇儿。
宇文坚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却被这妮子嫌弃的躲开了。
“你可真能睡,不是夫人让我给你站岗,我早跑没影了。”
宇文坚坐起身,晃了晃睡硬了的脖子,随口问道:“大单于可在?”
“听夫人说,大单于去送拓跋部的大人了,今晚应该能回来。”
宇文坚点点头,从粮袋的缝隙里一连掏出了好几个礼物,随后拿起一个最小的摇了摇,道:“这是给你的。”
“居然还有我的,还算你有良心。”
苏苇儿的眼睛立马弯成了小月牙,起先她还准备借机溜呢。
谁料刚接过礼物,她就被宇文坚弹了一个脑瓜蹦。
趁其不备,宇文坚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这才对嘛。”
在苏苇儿气愤的小眼神中,宇文坚跳下粮车,溜进了帐内,气的她只能干跺脚。
跟家人的团聚,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