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江一战,沧澜国正三品镇北将军仇凛率军十万,迎战炎阳帝国正一品南征大元帅拓跋威远统领的四十万大军。
最终,仇凛以谋战取胜,使得炎阳帝国一举吞并沧澜十九州的美梦破灭。
战后,居功至伟的仇凛被沧澜帝君澹台云舒亲封为正一品镇北节度使,武平侯。
总督秦、并、延、雍四州军事,开府仪同三司。
其权柄之大,已是仅次于帝君澹台云舒、丞相宋仁琮以及武将之首,当朝太尉高懿。
而在沧澜当今朝堂,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
以丞相宋仁琮为主、御史大夫秦江为辅的文臣集团打心眼里瞧不上高懿那帮粗鄙武夫。
在他们眼中,高懿之流无非就是一朝得势的匹夫,根本不配与他们高风亮节之人共事,所以对于高懿等武将是处处针对。
至于高懿,乃为两朝重臣,威望甚高,加上他有一女高怜芝为当今帝王澹台云舒发妻,其外戚身份又为武将集团增添了一重光环。
是以,权势滔天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酸腐文人的小伎俩,频频在朝堂上揭破两大势力间那层微乎其微的窗户纸......
而澹台云舒呢?他身为帝王,国内出现如此状况他却是无动于衷。
原因无二,沧澜国主的身份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不得不为之的工作罢了。
他不在乎与炎阳拓跋家的世仇,也不想管尘世间那些权利争斗。
他只向往游山玩水,吟诗作乐。
只可惜当年他老子澹台望北执意将这位置让给他,这才使得他周游天下的计划不得不推后五十年......
当然,五十年而已,对于年不过而立就已筑基二层的他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只要能在百年内进阶金丹,那他将来想怎么玩都没人管的着了。
至于为何是五十年?
沧澜皇族澹台家有规定,每五十年由时任帝君从自己后代里挑一位后辈担任帝王。
而毫无进取心的澹台云舒之所以能继任帝位,主要是因为他的结发妻子高怜芝有一位好父亲。
当年,澹台望北即将到达任期开始挑选继任者时,当朝太尉高懿,也就是澹台云舒的岳丈。
他为了高家今后地位,不惜花费重金拉拢诸多朝臣共同向澹台望北推举澹台云舒,当然这其中大多是武将。
而澹台望北呢,本身也无心朝政之事。
他一看这么多臣子都推举澹台云舒,知晓传位给他沧澜不会有什么大事后也不管澹台云舒有无意见,直接就这么干了。
于是乎,毫无进取心的澹台云舒极不情愿地坐上龙椅。
而也就是澹台云舒对于诸事的不作为,才使得沧澜文武两方对彼此的仇恨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不过好在澹台云舒虽然无心这些凡尘俗事,但对于帝王该会的制衡之道还算略知一二,所以他还能勉强维持住这个天秤的平衡。
可是如今,仇凛在高懿的提携下崛起,而文臣一方又没出现什么让人信服的人才出现,澹台云舒不知道,这个秤砣是否会因此崩裂。
然而在嘉奖仇凛的两天后,他却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仇凛知晓自己站在风口浪尖。
而他为远离秣陵这个是非之地,接受完封赏,再在与楚黛萱初识的将离涧为其设立衣冠冢后,直接以防备炎阳卷土重来为由请命戍守边疆。
说是这么说,其实仇凛就是不想掺和进政客制造的权利旋涡。
仇凛离都那日,全城相送,风光无限,可他心中还是有遗憾......
他太忙了,忙到甚至没时间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就一眼。
而在仇凛明面保持中立的远离皇都后,文武间的平衡,算是勉强保持住了。
就这般,寒来暑往,春去秋来,整整八个轮回之后......
沧澜国,建安十六年春。
三月中,百谷生。
绵绵春雨落在乡野,沁润稻田,大地生机盎然。
秣陵城最富名声的金梁书院内,甲等学堂。
“谷雨春光泽万物,山川田野黛色青。”
教书先生柳松亭起了个头,其他学生随即开始读诗。
唯独那位坐在中排靠窗的拥有着腐烂死鱼眼的少年是个例外。
也就是我,仇家小侯爷仇知命。
其实就关于我还是死鱼眼这事,我第一次照镜子发现时挺纳闷的。
这到底是先天的还是因为性格和心理等原因后天演变的啊?
好吧,我明白的啊,襁褓之中时又能看出什么呢?而随着一天天过去,我渐渐长大,天生死鱼眼的这事便暴露无遗了啊。
不过好在玉姨对我并不嫌弃,反而经常安慰拥有这般腐烂眼神的我,呜呜呜我的玉姨啊,在被你安慰的时候超感动的哇!
言归正传,我虽身处学堂,但双眼正痴痴望着在窗外的巨树枝头反复练习飞翔的雏鹰。
讲真的,我认为自己也该像那雏鹰般磨砺羽翼,直到某天可以振翅翱翔于瀚海蓝天之上。
话说为什么要说瀚海呢?因为沧澜国都秣陵就是一座临海城镇,只要自城东而出,行过不过百里之距便可抵达东溟瀚海岸。
一年四季,从清晨到黄昏,宜人的海风从不缺席。
言归正传,我羡慕雏鹰,只因它有着广阔的天地可以驰骋。
而我却只能像一朵温室花朵般被人养在一圈又一圈围栏之中。
当然我明白玉姨将我送到学堂是好心,毕竟金梁学院名声在外,是纨绔的聚集的。
我在这里无论是学习还是社交都能得到非常好的收获,只不过,这并非我想要的。
且不说我自身性格如何,单说念书这种事,我上辈子已经够够的了。
今生,我想走上另一条道,那条可以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受制于他人的道路。
“知命,何故不背?可是有心事?”
随着柳先生一声关切的问询,我回过神来,只见他已缓缓来到我身旁。
讲句心里话,我并不觉得他会认为我这样一个年仅八岁的少年能有什么苦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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