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江南岸二十余里处,竖立着仇字将旗的营寨内,气色有些苍白的仇凛扫视诸将,最后将目光放在左侧的仇定北身上,问道:“安国,几时了?”
安国是仇定北表字,他和仇凛右侧的仇讨北本为战乱遗孤,幸有仇凛将其二人收为义子才得以活至如今。
“回禀父亲,再过一刻便是亥时了。”仇定北心思缜密,行军在外,每到一个时辰都会另专人记下,以便战事。
而在仇定北说完时间后,仇凛右侧的仇讨北突然站了出来,半跪在地,向仇凛请命:“父亲,我们不会真要将渭江南岸让给北蛮吧?
万万不可啊父亲!若父亲信得过我,给我三千精骑,我定可在炎阳蛮子登上南岸一刹将它们杀个措手不及!
届时父亲领大军压上,此战必胜啊!”
继仇讨北之后,众位将军纷纷请战,看得出来,他们谁都不想就这样将南岸拱手相让。
仇凛见状,苍白脸上显露几分笑意,默不作声地看向仇定北。
仇定北心领神会,随即淡笑着向仇讨北等请战将士说道:
“文淑,温将军、常中郎还有孙校尉以及各位叔伯,你们不妨看看相较于白天时的军议,少了谁?”
文淑是仇讨北的表字,而仇凛之所以给仇讨北起这个表字,原因无二,就是希望仇讨北在精进武艺的同时可以多读读书。
可是嘛,就从给他起了表字的这一年看来,劝学效果完全是零。
可以说一让仇讨北看书学习他就称病告假,今天头疼啊明天肚子疼的,久而久之,仇凛和仇定北也懒得管他了。
言归正传,且说仇讨北在内一干将领听到仇定北这一反问,均是一愣,而后环顾一圈,诶嘿,发现确实少了个人啊。
于是仇讨北率先问道:“大哥,韩将军嘛去了?父亲又有何打算?反正都这个份上了,你就直接全告诉我们得了!”
无需多话,众将也揣着和仇讨北相同疑问,纷纷目露期待之色地看向仇定北。
仇定北也不再卖关子,笑着答道:
“父亲料定,如果他发布自己将要告病撤军的消息,那么急不可耐的拓跋威远哪怕是赌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毕竟他炎阳作为大国,此次讨伐我国可谓主力尽出,如果长期不能取得成效势必会令东域诸国甚至浩气城的人耻笑。
碍于那些会令他自己与炎阳帝国颜面扫地的流言蜚语,他就是明知父亲放出的消息是假也必须上钩!
而现在吗?如若不出意外的话,拓跋威远应当已经中了父亲的引蛇出洞之计,正借着南风向我等袭杀而来吧。”
“那还等什么!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怎么能放过?父亲,大哥!给我三千弓弩手,看我不把他们全射下江喂鱼!”
仇讨北心思一动,也不在乎那位韩将军到底是做甚去了,再次请战。
虽说他不晓文事,但对于军事却是略知一二,这半渡而击可是射杀敌军的千载良机!一旦错过,可就没了!
而他晓得,那其余将领自然也是晓得,他们皆是异口同声地指责起仇讨北的自私,只顾着自己建功。
然后他们便又开始纷纷请战,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仇定北见状,苦笑着一叹,随即将目光转向仇凛。
“咳......”仇凛轻轻一咳。
顷刻间,众将安静下来,等待他发号施令。
“别部司马李思本听令。”
仇凛声音有些微弱。
“卑职在!”
李思本半跪在地,双手抱拳地回应到。
仇凛轻吸一口夹杂着独属于雨天的新鲜泥气,淡淡说道:“命你引五千兵马伏于南岸左侧樟树林。
切记,敌军未全部登岸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而在敌军尽数登岸之后,务必将其楼船战舰尽数摧毁。”
“卑职领命!”李思本领命后不问缘由,点兵而去。
仇凛继而将目光转向距离稍远的孙伯虎,轻声喝道:“扬武校尉孙伯虎听令!”
“我在!”孙伯虎声音洪亮地回应到。
仇凛继续道:“命你引军戟士一万,伏于南岸官路两侧密林。
并要在极短时间内梯次修设绊马索,待炎阳骑兵经过时先将敌军绊下战马,后再率戟军扑杀收割敌军。”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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