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北岸,风陵渡。

二月春,天寒地冻,一场大雪,让刚刚化冰的河面又结下薄薄冰层,来往行商既不能渡船,又不能踏冰而行,被迫逗留在风陵渡。

渡口处最大的一家客栈“安渡老店”已经人满为患,这一日,天色近午,屋外雪却是越下越大,客栈中众多客商只能聚集在大堂上,围坐一圈,生堆大火。

屋外寒风凛冽,风雪夹杂,看天气一时半会恐怕都无法前行,众人谈天说地间,忽听见屋外官道之上马蹄声渐渐响起,由远及近。

店小二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却见得三匹快马冒着风雪疾行而至,停在客店门口,店小二大声道:“掌柜的,三位客人到。”

果然,顷刻间,马蹄声渐消,店内大门被一人推开,众人不由自主抬头看去,只见一行三人跨门而入,为首的是一位女子,端庄秀丽,身段苗条,身披貂毛大衣,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少妇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男的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看上去孔武有力,女的则是活泼灵动,一双秀目四处打量,充满好奇。

二人都穿着华丽的皮袄,少女一身名贵首饰,灼灼闪耀,发出淡淡光晕,这三人虽年岁不大,却气势慑人,腰间悬挂宝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掌柜的,来两间客房,再来些热水和吃食。”

这少妇一开口,众人只觉得声音清脆入耳,像似林籁泉韵,余音绕梁三日,久久不绝。

店小二立刻上前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小店的客房早已住满,实在是抱歉。”

一旁掌柜见这女子秀眉微蹙,手中马鞭甩动间,“啪”的一声响彻整间客栈。

立马上前躬身陪笑道:“女侠,这大冷天的,有生意难道我们还拒之门外,委实是最近打尖住店的来往客商太多了,您看若是不嫌弃,可以在大厅烤烤火,稍作休息,快去,好酒好菜备上。”

美艳少妇倒也没有为难二人,找了一处空地,招呼少男少女一起入座,店小二麻利的温酒热菜,服务倒是周到。

三人估计是赶路颇久,肚中饥饿,菜上以后,只顾自的大快朵颐,一时之间只听到他们喝酒吃菜的声音。

许是气氛压抑,一位中年汉子开口道:“这天气忒折磨人了些,天寒地冻,行路如此之难,哎!”

“你还怨天尤人,也不想想这些年,襄阳城中水深火热的百姓和义军们,你这日子已经十分快活了。”

众人一听这黝黑汉子似乎对襄阳情况有所了解,纷纷开口主动询问,一老翁颤巍巍地开口道:“老弟,现在襄阳城中是怎样的光景?”

黝黑汉子环顾四周,见那三人依旧大快朵颐,微微一顿开口说道:“蒙古残暴,天下闻名,十六年前忽必烈大军围城,幸得郭大侠和神雕侠奋勇杀敌,大战三天两夜,守下襄阳。”

正在吃喝的少女听到“神雕侠”,神色微动,挪了挪身子,竖起耳朵作倾听状。

黝黑汉子见她如此,更加大声道:“襄阳城中军民一心,没一个畏缩退后,这些年忽必烈策划了十数次攻城,皆是无功而返,不过不知为何,最近一年突然撤兵,再也没有主动发起攻击,襄阳得以休养生息。”

“奇怪,为何撤兵,难道忽必烈不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一位带着陕西口音的壮汉疑惑地问道,这也是众人十分不解的问题。

“这就不是我等能知晓的隐秘了,也许是蒙古出现变动,或者忽必烈要想重整军队,大举来犯,谁又说得准呢?”

“依我看,这必然是有阴谋,希望襄阳众义士不要掉以轻心,郭大侠一世英名可不能毁于一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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