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上,新辟之境。
“这是到哪了?”早已恢复原貌的贪狼在神秘之境徘徊。忽闻一道乾坤力答复:
“你可以称此为天外天。”
贪狼闻声朝上望去,顶上一人正位于紫气中,光华升腾,着八卦道袍,背青萍剑,骑奎牛上,下到天层,云雾霭霭,仙气缥缈,高衍乐鸣开天海,诚有无垠大正道。
“若小仙看的不错,仙师可是位混元大罗金仙。”
“一点不错。那你可知,本座的真实身份?”
“天地首圣鸿钧之徒,三清后圣,截教通天教主。”
“嗯——说得好。如今世上记得本教的已是凤毛麟角,更别提记得本座了。”
“据小仙所闻,仙师自封神大业后便在令师所居紫霄宫内闭关,不入尘世,不理世情了。如今得见,却是为何?”
“为你而来。”通天道。
“为我?”贪狼诧异,“仙师玩笑了,小仙怎敢劳动尊家大驾?就是~~”握了握衣袖想到:“就是如今领下天旨,也是小仙职务所在,从心倾力不算功绩,也是敬道苦行,实在不敢犯上清费心,小仙惭愧。”
“不必如此麻烦,否则谁也不自在。况且,本座唤你来并非全为撼天令一事。”
“唤我来?”贪狼不禁想到不少事:济神的话,猫领路,礼单里的息壤,鲧叫饕餮发难~~
“莫非是仙师叫济神通知小仙来济渎庙,也是仙师差人送来息壤,再让鲧与饕餮对小仙出手的?”
“准确的判断,看来你确实值得来这里。”
“这里?天外天?可是~~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随本座来。”言毕,奎牛驮通天向前去,贪狼后随,不知多久到一光幕,穿梭而过,眼前又是一片洞天:
彩霞笼光下,焰色从云来,庆贺功法扶沧桑;翠素罩根基,旗旙外施展,劲歌立杆单回响。袅袅排舞动,翩翩凤鸾离,昂昂气概系衷肠;灵韵有天地,圣法内底附,包裹葳蕤艾草香。玉石得成器,风雅互见解,明礼深情游璧壤;了道成仙辈,不惧天地坠,妙法无穷众依仗。
见面前景致,贪狼已是瞠目结舌,回神稽首问道:“敢问仙师,这是何处?”
“你可清楚本座因何远遁三界,不再露面?”
“因为~~万仙阵。”贪狼答道,“自道德,元始两位天尊破解此阵后,截教门徒伤亡惨重,除榜上有名者外有逃离四散者,有缘归西方者,最多则是无辜受戮者。后来令师鸿钧特来化解三位冤愆,教下门人再不管红尘俗事,各归仙府修行了。而您则是同老师闭关去了,为何现在~~”
“本座在阵破后,同剩余百名徒众思忖败局对策,你可知当时想到了什么?”
“小仙不知,望请明示。”
“本座打算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
“什么?!”此言一出惊天震地,贪狼对此冷汗直冒,难以置信,再看洞天内,“那,这里便是重造的世界?”
“不错,就是这里。”通天道,“虽说没有‘人’存在于此,稍显单调,可这里浅罪行,淡名利,少嗔怒,脱苦痛,远杀伐之劫,去业报之忧,用人间话讲,便是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这里——是吗!”看着突降奇景,贪狼心中五味杂陈,有种看尽似水流年后的虚无,和往昔没体会的感受——渺小。
虽是早闻因果取舍,众生无别,可心生灾妄不绝,人间业报难断,自己这些神仙只得长念教言运筹,枯燥繁琐地循规蹈矩。尚在过去,他只会认为这是天道注定,圣命难违。但是,这天下之事真能从原初之时再历一程,世间万象又是何种结果呢?
“都言:‘人生匆匆,你我皆为过客’,可谁知晓,不单是芸芸众生,注视一切的神明亦是过客。”通天道。
“您说什么?”贪狼问道。
“不曾发现吗?世事难料,有些事莫说人,就是神仙也做不到。一种可能经勾搭联合,会衍出无数列可能,比如说,也许我们一直在,也许我们~~从未在。”
“这——怎么会呢?不可能!不可能!”贪狼一再否定着听到的话,一再排斥着不可思议的想法。
若一切从未有过,我要做的事意义何在?我还要~~偿还什么?
“不必急着反驳本座,你之所以不信,说到底还是因为有放不下的心事。”通天道,“以现在情形来看,你已经找到事源了吧?”
“......”问到根由处,贪狼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转头离开异界,回到天外天。
“怎么?对这里不喜欢?”
“......”还是一言不发。
“那就是说,还是更关心那些意乱未了的凡事?”
“仙师,”贪狼还是开了口,“你究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个吗~~”通天想了想,笑道:“你会知道的。”
“难道现在不行?”
“很不巧,如今不到说的时辰,虽说也不远了~~不,应该说,你还没到意识到穹苍的重量。”
“穹苍的——重量?”一句莫名其妙的解释叫贪狼困惑,此为何意呢?
“早晚有一天会告诉你的,到时你也会发现,天道伦常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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