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姐能不能换一个工作呀。”王鹤逸懒洋洋靠在沙发上,侄女现在像个吉祥物一样到处溜达,也轮不到他陪。

斜靠在沙发上的檀健次望着眼前热闹的气氛,他也闲。“你姐现在不去深山老林,我已经知足了。”

“我姐前天才从深山老林回来。”王鹤逸瞟了檀健次一眼,他姐和谢远前段时间出差半个月才回来,知什么足呀!

檀健次知道小不点出差的事情,等他看见消息拨她电话的时候,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在服务区。

“短期出差总比长期见不到人好。”现在至少天天能视频,打打电话。前几年电话没有,人见不到,人还是要学会对比嘛。

“请柬印好了吗?”

王鹤逸想起婚礼的事情,大家只是口头知道他姐要结婚了,还没正式发请柬。现在婚服还在绣制,头饰改来改去也没出成品。

“等会有人送过来,今天刚好给大家。”

结婚真是幸福的累,檀健次想起这段时间筹备婚礼,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小不点忙得连问也不问,直言给她披块红布也行。

檀健次转头看向王鹤逸,问起酒店的事情。“对了,酒店你去看过了吗?”他之前去过但小舅子也要过目。以前的皇家园林,古典院落,其中有一部分还是从颐和园中划拨出来,地理环境,装修布局明朝风格很适合办中式婚礼。

“去过了,这地也能被我姐扒拉出来,她是不是连北京城下水道也去过。”

王鹤逸当时一听,这酒店是他姐薅羊毛薅出来的,那个酒店的单价在北京也能算天花板之一,结果被他姐砍价砍成了大白菜。

檀健次闻言展颜一笑,语气虽然平和但是眼中狡黠的光芒无法隐藏。“你姐打劫你双份红包,你现在是不是很知足?”

他现在对于表叔他们嘴里说的“安安,连路过的狗都要摸一把才让人家走。”这话有了实质性理解。

“我再说不知足,岂不是显得很不懂事。”他姐以前是扣,现在只差在脑门上刻土匪两字了。

王鹤逸和檀健次正在聊婚礼的事情,檀妈妈却突然叫两人过去陪着大家玩会。

檀健次被按在牌桌前的时候.................你们捏软柿子呢,明知他不怎么会玩,还喊他?

王鹤逸瞧着眼前这群檀健次的侄儿侄女们,人人手上拿着手机等他开战..............他多少年不当孩子王了,眼看马上三十了,重操旧业了。

楼下欢声笑语,楼上三人埋头工作,直到要外出吃饭时三人才下楼。

何老师到酒店时瞧着这几桌亲戚,他还真有一种接私活当主持的感觉。

檀健次当天晚上便要赶回剧组,王念安抱着卿儿站在小院里目送檀健次离开,看见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不舍又心疼,昼夜星辰赶回来住一晚又要赶回去。

檀健次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回头看见小不点站在院里一直没进去,心里涌起失落感和不舍,他又立马折返跑回去。

王念安见檀健次倒回来了,错愕地看着他:“哥,是不是还有东西忘记带了?”

温柔的檀健次注视着小不点,他很不喜欢对她转身,这一次走了要年底才会回来。“没有,舍不得你。”话音落下的瞬间把她和卿儿抱在怀里,轻柔抚摸她的头顶。

“等我回来陪你过圣诞节。”

“嗯嗯,好。”本来在克制情绪的王念安,听见他的话眼泪不知不觉间出现在眼眶,眼眶里蓄积着晶莹的泪光,却迟迟未曾滑落。

檀健次听见小不点声音带着哽咽,立即松开她,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于是弯下腰却望见她眼眶里充满了眼泪,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眼睑,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指腹上。

“乖,不哭,我们天天视频打电话。”

“嗯嗯呢。”

“那你们先进去,你们进去了我再走。”檀健次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小不点手臂,心里再多的不舍也没有表现出来。

“好。”

王念安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依旧温柔宠溺,忍着心里的难受抱着卿儿转身往家里走。她想回头看一看他,可又怕看见他更加不舍。

檀健次伫立在月光下望着小不点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回到家中。月光将他的影子倒映在地面,影子与他均望着她的方向。

看不见她的身影后檀健次才转身离开赶回剧组。他每次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借着月色想着她的模样,借着月色望向北京的方向,借着月光想起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欢乐。

王念安在卿儿满一周岁后,闪亮登场,出现在教师节聚会上。

今年的教师节聚会格外隆重,大家看见抱着宝宝进来的钱老,大家知道钱老添了曾孙女,这还是第一次见。

大家也知道小师妹回来了,但是平常小师妹忙碌,到处卷。要不是突然接到她蹭饭的电话,他们还不知道她回来了。

钱老抱着卿儿,一看爱徒怎么还没到?爱徒实验组现在快成计算所的标兵了,天天给老杜脸上增光添彩,同样也把老杜手下其余实验组卷得没气了。

“你们小师妹呢?”钱老看向此时离他最近的肖绥铭。

肖绥铭???你问他?他问谁啊!“不知道呀,估计还没忙完吧。”

“你们小师妹天天脑子里都是工作,不会忘了吧。”钱老语气十分惆怅,卿儿周岁宴她和谢远他们也忙得不可开交,她站着也能睡觉,孙子每逢周末在家,也是除了睡就是睡,三餐变一餐。

爱徒现在别说带孩子了,能准时回家报到都不错了,这几个月每次到自己家,必定是小组一起,吃完饭借着他书房继续工作。

群里天天都在找孩子妈,今晚孩子妈在哪里落脚?方便留门。

另一边的夏师兄替小师妹争取时间:“钱老,人还没到齐,小师妹估计在路上了。”钱老不喜别人没有时间观念。

“行了,大家等等吧。”钱老看了一眼学生,随即从背包拿出湿巾给卿儿擦手。

在座的学生瞧着钱老这温柔的模样,心里太不适应了。

王念安下班立马风风火火往聚餐点赶,她现在哪有时间聚会啊,这还是熬了两晚上换来的时间,她跑进电梯,巧了!方师兄!

方博越看见小师妹连忙按下开关键,等她进来,“小师妹,你跑什么呀。”小师妹比他还忙,每个月抽出半天来公司做技术指导,晚上约吃饭也约不上。

但一点没妨碍她在自己这里祸祸,连吃带拿。

“累死我了。”王念安跑进电话,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大喘气,“师兄,我今天要给他们发请柬,你可要好好配合。”方师兄和樊师兄的请柬她还没来得及给,这次刚好让方师兄带给樊师兄。

“配合你抢钱吗?”

方博越瞧着小师妹满头大汗的模样,笑着打趣她。她告诉自己要结婚的时候,仿佛一道雷劈到他身上,她告诉自己只是婚礼没扯证的时候,自己觉得那一天像是经历特大雷暴。

“师兄,俗气呀,蹭你一个酒店而已,份子钱别忘了哈。”

方师兄可是重点打劫对象,那是一点不能放过。

“而已?谁家谈折扣往一折谈?”方博越想起对方给自己回话的语气,活脱脱遇见山匪了。

“我啊。”王念安承认的十分洒脱,敢作敢当嘛。她等到没那么热的时候立即站到方师兄身边,笑眯眯望着他:“师兄啊.............唔!”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喜欢手动给她闭麦?

方博越低眸瞧见小师妹狡黠的模样,耳边听着软糯的声音直接给她捂嘴了。她嘴里肯定没好话,不是明抢就是放冷箭。

“别说话,师兄最近图清净。”说完见她眨了眨眼睛才放下手。

王念安心里忙着蛐蛐师兄,等会说话吓死他!

方博越和小师妹一起出现在包间门口,王念安看见包间里三桌人,这连周师兄都来了。钱老板不愧是和她一条船上的人,配合性愈发高了。

“我的师兄师姐们,小的来晚了。”

王念安撂下方师兄开心走向大家,瞧着钱老身旁有空位直接一屁股坐下来。

方博越见到小师妹狗模狗样,她这话一出,他是不是也要配合一句?“不好意思,来晚了。”

“小师妹,你最近忙什么?”尹师姐抱着儿子坐在小师妹对面,她约小师妹好几次来家里做客,她都在加班。

王念安看着尹师姐怀里的小憨豆,连连招手示意小憨豆过来,她嘴上回应师姐:“我们组只有四个人,忙不过来,不然早来看小憨豆了。”

尹师姐骤然听见小师妹给儿子取的绰号,哭笑不得,她正准备调侃小师妹,却见怀里的儿子已经蹦下去朝小师妹走过去。他儿子比较内向,平常遇见生人或者不熟悉的人连抱也不让抱,怎么小师妹招招手他就过去了?

王念安近距离看着小憨豆,白净细腻的皮肤,山根高挺,内双丹凤眼,这娃以后长大肯定很好看。

“小憨豆还记得我吗?”

雅慕宸望着眼前的漂亮阿姨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的女婿呀,你居然不记得我了。”王念安一把抱起雅慕宸,委屈地望着他。

钱老和方博越!!!女婿!!!其余桌上有儿子的师兄师姐一见小师妹开始喊女婿了?赶紧怂恿着自家儿子去找丈母娘。

雅慕宸看见漂亮阿姨委屈的样子,他转头看了看妈妈,看见妈妈笑得喜上眉梢,“阿姨,对不起。”

“记不得就记不得呗,那说明阿姨长得不够漂亮。”

“有礼貌是好事,但是咱们不要随便说对不起。”

王念安捏了捏小憨豆的脸颊,师姐太有素质了,把孩子教育的这点小事也说对不起。

“嗯嗯。阿姨你叫什么?”雅慕宸点了点头,随即很认真看向眼前的阿姨。

“叫漂亮小姨。”

王念安刚说完身边立马围过来一群小孩子,大一点的孩子纷纷开口叫她漂亮小姨。王念安看得眼花缭乱,这谁是谁家的孩子啊?

她这个抱抱那个抱抱,一口一个女婿,听得钱老吹胡子瞪眼睛,听得方博越直呼大意了,忘记带孩子来了。

钱师母怀里兴高采烈的卿儿逐渐变得委屈,委屈巴巴望着王念安,钱老无意回头刚好看见卿儿眼泪在眼眶打转,一副委屈的模样。

“卿儿,你怎么哭了?”钱老一句话立即引起钱师母的注意,钱师母也低头看向卿儿。

桌上的人见到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哭了?离得最近的师兄师姐连忙关心孩子。王念安抱着小憨豆这时也注意到卿儿哭了,她看见卿儿目不斜视地望着自己委屈?吃醋?

她把小憨豆放到地上朝着卿儿伸手:“我的祖宗,吃什么醋呀。”

“你妈又不是不要你,我给你选男朋友呢。”

王念安的话引起包间里静默,大家同时抬头看向小师妹,她刚刚说什么?妈?这个孩子是小师妹的女儿?

方博越望见大家诧异错愕的样子,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这要是同门知道他知情又没早说,不敢对小师妹抱怨,敢对他抱怨。

肖绥铭指着抱着孩子的小师妹,手指甚至微微有点发抖,惊呼出声:“小师妹,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是她的谁?”上次她过来蹭饭也没说她结婚有孩子啊!

“我女儿啊,这次正式介绍给你们啦。”王念安抱着卿儿举起她的小手朝着包间几桌人挥了挥,用甜腻的嗓音说道:“大家好,我叫卿儿,刚刚一岁。”

“我妈妈叫王念安,我爸爸的名字等会告诉你们。”

桌上的人反应过来后,几家欢喜几家愁,有儿子的师兄师姐赶紧打量起小师妹怀里的卿儿,粉雕玉琢,眉目清秀,美人坯子!母女俩坐在一起同时看向大家时,那双眼睛如出一辙,明眸善睐,灿若星辰。

“哎呦,儿媳妇啊。”夏师兄立马起身朝小师妹走过去,热情抱起卿儿,果然小师妹的孩子长得不是一般漂亮。

钱老捂着心口,担心今日是自己的葬礼。钱师母瞧着大家欢喜的模样,心中也高心。回头看了一眼老头子,老伴遇见卿儿的事,承受力愈发弱了,年轻人说说笑笑,有什么关系。

方博越???怎么一来就喊上儿媳妇了?“夏师弟,什么儿媳妇,这是我儿媳妇。”

“对啊,夏师哥,刚才小师妹才喊了我们家宸宸女婿。”尹师姐见夏师哥上去就喊儿媳妇,小师妹的女儿她可是提前预定了。赶紧走上前把卿儿抱到怀里,“卿儿,以后喊我妈。”

噗!!!王念安..........怎么现在还有人抢着当妈!!!

“尹师妹,你家宸宸差人家卿儿四岁,不适合。”林沛之走上前立刻把卿儿抱在怀里,出言反驳师妹。

肖绥铭走上前赶紧附和林师兄的话,直接把卿儿接过来:“对对对,我们家差两岁,正合适。”

另外两桌的人也迅速围了上来,上演抢孩子的戏码,王念安瞧着周师兄怎么也来了?“周师兄,你儿子都二十多了,你来干嘛!”周师兄家里两个男孩,一个二十多岁,一个马上要三十岁,这年龄也不能离谱成这样。

“我来看看我孙媳妇。”

在场的人...............还能这样操作?

钱老看见被众人轮流抱在怀里喊儿媳妇的卿儿,一个个当他不存在咋的?他深吸一口气猛拍桌子,走上前瞪了孽徒一眼,立马把卿儿从学生怀里抱走了。

“从今天开始有儿子的不许来我家。”说完看了一眼孽徒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别来!”

王念安讪讪地看向众人,搞怪地对着钱老抬了抬手:“再介绍一下,钱老是卿儿的太爷,你们找他提亲。”

太爷!!!小师妹嫁给钱老孙子啦!一句话又把大家干沉默了。

幸灾乐祸的方博越看着在座人全部变成麻瓜的表情,甚至连周师兄这种大佬也目瞪口呆,他当初得知小师妹生孩子的那些惊吓,此刻转换成心情舒畅。

“我嫡亲嫡亲的师兄师姐们,咱们先别吃惊哈。”

“等会再吃惊,我怕你们吃惊吃饱了,吃不下饭了。”王念安预测到大家会吃惊,但也没想到大家能吃惊成这样。

她从背包里拿出厚厚的请柬,红蓝两色各一沓,随即站起来发着请帖。师姐给红色,师兄给蓝色。

“各位师兄师姐,我要办婚礼了。”

“人不到没关系,份子钱一定要到哈。”

大家听着小师妹俏皮的话沉默是金,每个人第一反应立马打开请柬看新郎---檀健次!!!

这是谁?在座的人谁也没往明星这个身份上想,全部围绕着小师妹身边人和自己身边人想,想半天也没想起有这么个人。

在座的人看了看旁边人的请柬,更加沉默了。小师妹也太懒了吧,给师姐邀请写的:嫡亲嫡亲的师姐及全家,给师兄邀请写的:嫡亲嫡亲的师兄及全家。

肖绥铭举着请柬大声冲正在隔壁桌发请帖的小师妹喊着:“小师妹,咱们能不能先说说孩子爸呀!”

“你拿出手机搜嘛!孩子爸一搜就出来了。”王念安忙着给陈师姐他们递请柬,头也没抬。

搜!!!大家统一拿出手机搜索起檀健次的名字,大家看见手机上显示的人...............屋内针落地可闻,鸦雀无声。

坐在方博越身边的何师姐举着手机递到他面前:“方师兄,小师妹的新郎是他?”

“我看是。”方博越嘴上模棱两可,心里吐槽的水能灌溉护城河了,除了他还有谁!

肖绥铭抬头看了一眼小师妹,低头看了看手机,小师妹真给自己找了个男明星啊!

“钱老,小师妹没开玩笑吧。”夏师兄错愕地举起手机,指着上面的照片看向钱老。

他倒想开玩笑,卿儿在他怀里坐着,他怎么开!“是他。”

钱老拍板的话让大家同时看向卿儿,这不会也是和檀健次的孩子吧!

“钱老,卿儿的爸爸也是檀健次?”

钱老听见肖绥铭不着调的话,怎么好好的学生全被孽徒带成这样!“你觉得你们小师妹干得出让人家当后爹的事吗?”

钱老本来是调侃打趣的话,结果他话刚落下,他看见这张桌上的学生整齐地点头..................孽徒的名声是有多差啊。

“小师妹当初在学校看帅哥的模样,我现在还记得。”林沛之见小师妹还在别的桌,压低声音看向钱老,“两个眼睛放光,而且看一个夸一个。”小师妹这么爱帅哥的人,甘愿一棵树上吊死?

“我们隔壁艺术系的两届系草,小师妹都认识。”肖绥铭也向钱老补充,当年小师妹去食堂吃饭的路上,不看路全看帅哥。

钱老..............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王念安发完请柬走回来瞧着大家错愕的模样,她又递给方师兄一张请柬:“请我嫡亲嫡亲的师兄转交给我嫡亲的樊师兄。”

方博越..........打开请柬一看,还真写的嫡亲师兄及全家。

“我亲爱的师兄师姐们,你们怎么这个眼神?”王念安好笑地看向大家,她结个婚值得这么诧异嘛。

肖绥铭语气弱弱透着一股难以置信:“小师妹,你玩真的?”他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科研和明星怎么也搭不上边啊。

“真的真的,我们没打算公开哈,师兄师姐要保密哈。”王念安边说边拿起筷子,主动给钱老和钱师母先夹菜。

“各位师兄师姐,生孩子满月钱别忘了一起给我哈。”

大家看着手上的请柬听着小师妹的话,想笑又想哭,她到底是为了收钱还是为了结婚?

钱老庆幸自己今天出门吃了降压药,不然已经倒在地上了。

“小师妹,你怎么认识妹夫的?”林沛之反应过来后,燃烧起吃瓜的兴奋劲了。

妹夫???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听见林沛之的话,不得不说他们是一个办公室出来的师兄师妹,转换速度够快。

王念安放下筷子,笑眯眯看向身侧的方师兄,方博越见到小师妹的狐狸笑,心里一紧,耳边蓦然响起小师妹软糯的声音。

“当然是当年跟着我嫡亲嫡亲的方师兄,一起追星的时候认识的呀。”

哐的一声,从天而降的大锅砸到方博越身上,方博越正想甩锅的时候,大腿立马被拍了一下,耳边再次响起小师妹软糯的声音。

“方师兄,你下次带我见见你儿子呀。”

狗旺财!!!方博越抬头看向众人,笑着点了点头,“我只是带她看了看,至于怎么谁追谁,我可不知道。”

大家又追问起王念安恋爱细节,王念安不靠谱的话张口就来,听得钱老和方博越只顾着埋头吃饭,一句也听不下去。

“我追他,堵他家门口,堵他演出后台,堵他车前。”

“三十六计,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全用上。”

......................

大家听得瞠目结舌,他们见过追人但没见过追人追成这样。随着王念安最后一句话落下,大家哑口无言。

“宁可睡过不可放过!”

噗!钱老一口酒全喷出来了,女孩子家家,咱们还是注意点形象啊。

方博越兴趣盎然地看着一个个捂住自己小孩耳朵的同门们,当年小师妹跟着他在投资圈的时候,比这个糙的话,他听的可不少。

好好的教师节聚会被王念安整成了吃瓜现场,借着晚上送钱老回家的功夫,王念安又跑去祸祸隔壁小区的老班。

她和老班一直保持联系,老班也从钱老嘴里得知了王念安前几年失联的原因,对于卿儿是王念安女儿的事情也知道,现在看着王念安对象的照片.............沉默和爆板栗是最好的回应,本科就爱看帅哥,真给自己找个帅哥!!!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漫天的鹅毛大雪,北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落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屋顶,雪落在朱红的宫墙,雪落在红梅之上,红墙黄瓦白雪。

梅雪两纷飞,相逢在冬季,万木冻折,梅独盛开。

肖泽撑着伞行走在故宫,独自漫步在这被初雪覆盖的故宫之中。抬首时,他看见眼前被白雪覆盖的红梅,落梅映雪,苔枝缀玉。

深秋时,金黄的银杏叶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纷纷扬扬地飘落,诉说着岁月的流转。

她说:“锅锅,我年底要办婚礼啦!”

她说:“锅锅,你记得要腾时间哟。”

她说:“锅锅,生日快乐。”

她告诉自己的那一天,无巧不成书,恰好是自己的生日。她坐在自己对面,笑靥生辉。

那一刻,他觉得她对自己真是残忍,选在这一天告诉自己。

那一刻,他又很庆幸自己还有好朋友的身份,好像他们本就该是好朋友。

那一刻,他笑语盈盈地回应她“必须呀,不能错过妹儿最漂亮的时候。”

肖泽凝视着眼前的白雪红梅,回忆起当初和她在故宫打雪仗的场景,她说自己很像梅花。

像吗?积雪横陈,山水皓皑,玲珑天地,梅花在料峭的寒风中含情独放,凌霜傲雪,孤然绽放。

应该是吧,她说:“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可是,他只愿拥有梅花的品格,不愿拥有梅花的孤独。孤独的寒冷冬日里独自绽放,孤芳一世,供断有情愁。

她像是洁白的雪花,只会在冬天时与自己重逢,白到极致,淡到极致,淡极始知花更艳。

“大帅锅,发什么呆?”

熟悉清脆的调侃声响起,打断了肖泽的思绪,伞下出现熟悉的身影。

肖泽将伞默默向她倾斜,侧身看向披着白色斗篷的王念安,白色斗篷上恰好绣着梅花,白雪凝琼貌。

“当然是想我们卿儿啦。”

肖泽瞧着娇小的王念安抱着卿儿,立马伸手准备接过卿儿,“来,肖叔叔抱。”

“把伞给我呀。”王念安见肖泽要抱卿儿,于是去拿他手上的伞,没想到却被肖泽避开了。

“锅锅的臂力不至于单手抱不住卿儿。”肖泽看向王念安一脸调侃,随即单手接过卿儿抱在怀里。

肖泽一手打着伞一手抱着卿儿与王念安行走在雪地,卿儿被肖泽抱在怀里后立马搂住肖泽的脖子。

“肖叔叔,大帅锅。”

“卿儿,那你说说肖叔叔有多帅?”

肖泽听见卿儿清晰稚嫩的发音,转头看向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两个月前他见到卿儿时,她的发音已经很清晰了,现在两个月过去,词汇量是越来越多了。

“比妈妈给我讲的那个锅还大,还帅。”

“哈哈哈哈..........”王念安听到卿儿的话,噗嗤一声,笑得合不拢嘴。自己前几天给卿儿讲她太爷带着自己第一次去看锅的事情,顺便给她科普那口锅对于中国天文以及军事上的作用。

没想到,卿儿用那口锅形容眼前的锅锅。

卿儿见到妈妈笑得开心,她不知道为什么笑但是笑声会传染,跟着妈妈咯咯咯的笑起来。

肖泽....................卿儿已经被带偏了。

“妹儿啊,孩子早教很重要。”

肖泽语气十分无奈,他也算见识过王念安带孩子多离谱了。比如现在,母女两人连伞也不打,戴着斗篷上的帽子在漫天大雪中玩。

今年,她入冬病到现在才好,刚好又不老实了。

“身体好点吗?”肖泽左右两边,一大一小,咯咯咯的笑,他在中间也想笑。

“好啦,再不好该被家人啰嗦死了。”

家里最啰嗦的人当属檀健次了,拍了四个月戏,这次杀青回来发现自己病,当天把自己拖到医院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卡着时间打电话叫自己吃药。晚一分钟,冷眉竖眼啰嗦半小时。

今天恰逢周六,卿儿在家非要出来看雪,明天家里要来客人,爷爷奶奶正忙着。舅爷舅奶越临近婚礼越忙,太奶太爷也为她的婚礼忙得脚不沾地,爸爸舅舅和干妈还在工作,现在只剩下她来寻思带卿儿去哪里玩。

刚好肖泽打电话告诉自己,他又在故宫拍摄宣传视频,问她要不要过来玩。能玩又有人带孩子,她当然乐意。

雪地里印下两人的脚印,脚印很快被大雪覆盖,肖泽目光看向前方,余光住着身旁的人。

“锅锅,最近工作顺利吗?”上次凛凛的事情,她后面问过方师兄,得知对方已经老实才没过问了。

肖泽闻言转头看向王念安,温柔的笑容,消融着大雪的寒冷。“很顺利,你呢?他对你好吗?”年底已至,艺人活动最多的时期,他也在活动现场碰见过檀健次,他们从未打过招呼。

“很好啊,一直很好。”王念安伸手接住白茫茫的雪花,马上要进入腊月了,她31岁的生日要来了。那个梦境结局的时间点也逐步向自己走来,前几天檀健次还在问什么时候民政局半日游,她怕缘短情长。

肖泽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惆怅与哀伤,自从他知道王念安心里的人是檀健次。他曾经私下关注过对方一段时间,了解檀健次的过往,算得上圈里洁身自好的那一拨人了,这些年更是没听说过檀健次在剧组有什么绯闻。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肖泽停下脚步,很认真地转身看着她。他希望她这一生平安幸福再无哀愁。

王念安没想到肖泽如此细腻,眼神里所有情绪被狡黠灵动笼罩,她笑如冬日暖阳:“女生嘛,多多少少有点婚前恐惧症嘛。”

“别骗锅锅了,你要是恐惧是不会结婚。”肖泽转身继续朝前走,他望着大雪纷纷,一地洁白的故宫,望着雪花在天地间悠悠飘落,望着从天而落的白雪飘向它们的结局。

肖泽的思绪被这场大雪带回当年,他第一次去美国找她,当时的剑桥市也在落雪,点点扬花,片片鹅毛。

他在她家门口其实等了很久,那场雪纷纷扬扬落在自己身上。当时,他怕突然的来访会引得她不安,他怕她勾起往事,他怕她会有心理负担。他在门前思索了很久怎么开口,怎么安慰她,怎么让她开心。

当她和谢远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所有的准备全部化为冲动且心疼的拥抱,她一脸病容的模样他现在还记得。

只要是她,他都有空。因为是她,他都愿意。

“妹儿,如果再选一次,你还会选择他吗?”肖泽望着大雪,不经意间问出自己的一丝期待。

王念安瞧着肖泽怎么还有一种清冷破碎感了?这哥不会失恋或者掉钱了吧?她望着头顶那把朝她和卿儿倾斜的伞,目光移开的刹那看见白雪飘落在肖泽另一侧肩头。

“不知道。”王念安小手绕至他身后替他拍了拍肩头的雪花,“如果还是那么早认识他,那一定是他。”

肖泽侧目看见她的小手拍着他的肩膀,听见她的话,这场雪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冷。他见卿儿一直想拿伞柄,于是把伞柄递给卿儿,笑着对她说:“卿儿,拿不住别哭哦。”

“不哭。”卿儿得偿所愿双手握着伞柄,不用用力的她一时拿不住,雨伞朝着王念安方向倾斜,伞角砸在她的头上带来一股疼痛。

“我的祖宗,疼死你妈了。”王念安蹦出半米远,揭开帽子揉了揉头顶,亲闺女下手真狠。

没有雨伞遮挡雪花飞舞在肖泽和王念安的头顶,青丝染白雪,肖泽把伞扶正笑着喊她:“快过来,头上有雪花了。”

王念安不以为然,她重新戴好斗篷踢了踢脚边的落雪。“我可是南方人,对雪有执念。”她并没有再回到伞下,而是往前跑了几步满脸笑意转身看向肖泽和卿儿,“卿儿,你要下来走吗?”

“要。”卿儿听见扑腾着小腿要下来,肖泽担心抱不住她,赶紧把她放在雪地上,打着伞跟在她身侧。

卿儿走路微微有些不稳,她踩在柔软的雪地上,心情异常的开心,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天地之间。

王念安见肖泽耐心认真带孩子的模样,她又朝前方跑了几步转身看向卿儿,鼓励她朝着前方走。漫天的风雪阻挡不了卿儿前行的步伐,切不断她对远方的渴望。

王念安抬头望着从天而至的大雪,雪落万物生,人间皆安。

肖泽凝视着前方的王念安,身穿白色斗篷的她与白雪融为一体,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格外引人注目,恰似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明媚的眼波,轻淡的黛眉。

清风一念,落雪为安,霜雪满头,亦是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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