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沈枝意猛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

“当日在云岭,我和穆凌约定要去杀北阳王妃苏景宁,我带了一万兵士,结果被国师大人拦下了,仇人在前,却杀不得,我不甘心。便偷偷跟上了国师,没想到,竟窥到了国师的秘密。”

师父的秘密!文蓝儿神情微动,盯着沈枝意,示意她继续说。

“国师之所以把我带的人拦下,是为了帮苏景宁!”

文蓝儿蹙眉打断了她的话:“你胡说,师父都不认识周人,他怎么可能会去帮一个素未谋面的周朝王妃!”

沈枝意唇边笑意不减,继续道:“国师不仅帮了她,我还亲耳听到国师对她说‘你尽管做你要做的事,我不插手’。国师对她,似乎不同寻常呢!”

“对了,我记得她还自称是隐阁阁主,姑娘可知隐阁是什么东西?”沈枝意面上带了疑惑,仔细看着文蓝儿的表情。

果然在听到隐阁之后,她的表情出现了怀疑。苏景宁果然还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她真真是好命!凭什么!凭什么她苏景宁能拥有那么多东西,而她却在这卑微如蝼蚁的求着活命!沈枝意心中的妒火和恨意似要将她燃尽,再也控制不住。

文蓝儿在听到隐阁之后微微愣了一下,隐阁?是墨临渊的隐阁!

“你确定你没听错?她当真是隐阁之主!墨临渊的隐阁之主!”她一把扯过沈枝意的衣领问道。

沈枝意点头,似是无知的问道:“是,文姑娘,你认得这隐阁之主?”

文蓝儿眼底闪过恨意,当初若不是那个隐阁之主,她也不会被逐出墨临渊,还被师父狠狠责罚!从小到大,师父第一次将她罚的那般狠,几乎不留情面。

“姑娘若是今日保我一命,我愿为姑娘犬马,替姑娘除掉此人,她如今就在榕城。而此事,我也会烂在肚子里。”沈枝意抬眸看向文蓝儿,面上带着笑,可话里却多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文蓝儿再次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嘲弄和不屑:“除掉她,你可知隐阁之主是什么人?那是墨临渊渊主的亲传弟子!以她的身份,凭你,也能动到她半根毫毛?少白日做梦了。”

沈枝意眼底闪过不可置信,她没听过隐阁,却知道墨临渊的顶顶大名,这四国之内,谁敢轻易挑衅墨临渊,若是渊主亲传弟子,便是各国主君也得给几分薄面。苏景宁,她不就是个病秧子吗!她怎么可能是墨临渊的人!

“还有,什么事你会烂在肚子里,是我喜欢师父?还是师父救了周人?沈枝意,你是在拿师父威胁我吗?”她眉间泛狠,唇角勾起笑,缓缓起身,俯身看着沈枝意。

沈枝意朝后退了几步,想要站起来,看出了她眼底明晃晃的杀意。

文蓝儿拿过一旁桌子上的酒,看着沈枝意似笑非笑:“我向来讨厌威胁,但最讨厌的还是说我师父坏话的人。你可知,那些人是何结局?”

她低笑了声,嘴角甜美的笑看着十分诡异:“都死了,我杀的。而你,一个周人不要的废棋,朔哥哥偶然起了兴趣的玩物,也敢利用威胁我,也配提起我师父?”

她一步一步将沈枝意逼到了角落,一把掐住了她细弱的脖颈,文蓝儿自幼习武,沈枝意身娇体弱根本不是对手,只文蓝儿一只手她都敌不过。

“不,不,文姑娘,别杀我......”沈枝意眸中带着惊恐,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她不想死。

冰冷的毒酒从她喉间流下,她拼命挣扎想吐出来,却被文蓝儿死死扼住下巴,动弹不得,被迫灌下了整整一杯毒酒。

文蓝儿冷眼看着她俯倒在地上面色青白,呼吸急促,浑身颤抖,五官里渐渐渗出血迹,宫廷秘药,毒性向来可怖,毒酒已经见效,她扯过了一旁的帕子,擦拭了手上的酒渍。

呵——,妄图威胁她,当真可笑!

文蓝儿面色微沉,突然想起当日在周朝京都时师父的异常。隐阁之主,北阳王妃,苏景宁?师父当真对她同常人不一样吗?

她星亮的眼底带着杀意和极强的占有欲。将手帕扔在了渐渐没了呼吸的人身上,出了帐篷。

榕城?不管是谁,想和她抢师父的人都得死。

夜幕降临,臧朔带着兵终于回来了。

臧朔一身铁甲沾了血污,风风火火进了大帐,面色铁青:

“混账!已经几日了,为何昌颐城迟迟没有拿下!”他兵败而归,一时怒极,将桌案上的军册扫落一地。

“殿下息怒!”身后的将领惶恐,不敢抬头看他。

文蓝儿一身鹅黄色裙衫,面不改色的坐在一侧, 瞥了臧朔一眼,并未出声。

“昌颐城那官鸿当真是个硬骨头,连攻了天石关那么多日还未攻下,今日又折了八千将士,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臧朔深呼一口气,冷静下来,走向帐中的沙盘。

“周军善战凶悍,眼下攻下的六城,他们已经夺回四城,父皇下命,五日之内,必须再攻下一城,大军杀入周朝南境!昌颐城,无论如何,本殿必须要拿下!”他眼眸停留在昌颐城的位置,眼眸里透着狠意。

底下的将领面带犹豫,他们已经连战数日,大军士气衰弱,根本攻不下有十五万大军驻守的昌颐城,可谁都不敢劝此时正在气头上的二殿下。

“朔哥哥,昌颐城驻军十五万,那官鸿是位猛将,现已经折了不少士兵了,短时间内根本攻不下来,陛下要您在拿下一城,那为何不暂时放下昌颐城,换一条路?”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文蓝儿的声音从帐中响起。

她声音刚出,殿中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臧朔看着她,眼眸里的狠光弱了些:

“你的意思是先不攻昌颐城了?”

“对,昌颐城既然久攻不下,不如放一放,先拿下另一城,眼下立储在即,最重要的是先稳住陛下,莫让陛下对您心生不满。”文蓝儿起身,走到他身边。

“榕城,地势险要,山势险峻,但因地势偏僻,大周驻军不多,由那位苏家世子苏景琛带兵驻守。转攻榕城,虽是个险招,可也是个出其不意的选择,不妨一试。若再取下那苏家世子的项上人头,定然能让苏家军元气大伤!”

臧朔看着榕城的位置,有些犹豫:“对了,国师呢?此事,是国师的意思?”

文蓝儿面上带着惯有的甜笑,思绪清晰道:

“锋城战事吃紧,师父今日赶去锋城了。至于榕城,也不全是师父的意思,但眼下稳住陛下要紧,榕城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继续强攻昌颐城,只会产生更多伤亡。”

臧朔目光紧盯着榕城所在之处,眸光微暗,沉默了许久,才出声问道: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行动?”

文蓝儿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大军分出一部分主力依旧佯攻昌颐城和雨蓑城,吸引周军注意,拖住周军,斩断周军前往榕城支援的路。”

她顿了顿,眼底眸色微暗,思索了许久:“至于榕城,虽然已知驻军不超过三万,可由毕竟苏家那位世子苏景琛亲自领兵,实力亦不可小觑,需谨慎而行,剩余的象军和中军休整一日,一日之后,必须以出其不意之势,攻下榕城。”

臧朔剑眉微蹙,沉思了许久,才抬眸看向文蓝儿:“好,便如你所说,先放一放昌颐,拿下榕城!”

“传令下去,明日全军休整,待后日,同本殿一举拿下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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