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抱过我吗?不,她应该没抱过吧。如果她那个时候抱住了我,别人应该会看见的。如果她那个时候抱住了我,我应该会说些什么话,一些无关痛痒的掩饰不自在的庸俗低级的话,但是我都没有。她一手扶住我一手重新穿了下凉鞋,先一步上了马路。
我说过的,她不懂浪漫。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想她抱住我,要问只能问那阵莫名其妙的风了,怪性情的风。那风驰过北边的小池塘,轻摇柳枝,把百亩碧禾的青涩气味吹的到处都是。它悠悠地像手掌般抚着山腰,停在山麓,恋恋不舍地在我们身上打着旋。她额前的发丝舞成了素描稿的乱线,裙边猛烈扑打,嘴唇用力抿住。我的眼睛像难以撬开的河蚌一样,只记得我家山后的毛竹林远远招摇,沙沙作响。
她回家后,我走下她家门前马路下的石阶,在水沟里洗了把脸,可能是觉得风吹的有点痒。
“你怎么不喊陶潜到我家来玩。”
“他才不想来呢。”
她细细的回话划破我背后斜上方院落里的空气,像一根白色的棉线缓缓落地。她跟长辈说话时都是这个声音,又绵又细。跟我说话声音要大一点,音色要脆一些,但是说到兴奋处就会有点尖细或者说破音的错觉,她就会很快调整好自己,大概是觉得那样不雅。一个人说话要像时刻盯着灶下火苗一样,那该多累!她真不洒脱。不像我们男生,可以在燕尾服和长臂猿间自由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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