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触手的叫声将这迥异的村庄...叫醒了。
张源并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石屋门内等待着。
片刻后,一道道举着吊灯的身影出现在石屋之外。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表情皆是愤怒。
张源表情平淡,缓缓跨过石屋的门框。
此时整个石屋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人手举的吊灯集中在一起,将原本漆黑的石屋外照得如同白天一般。
张源注视着这些愤怒的脸孔,他们身上的气息尽收眼底。
邪祟之气,凡人之气,两种气息混杂,邪气占据大头。
如果不是张源看得清,这些邪祟站在人群里与常人并无区别。
人群中走出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他双手颤颤巍巍,瞳孔里的悲哀并没有隐藏。
张源认得他,他是村长的儿子。
“爹!”当他看清石屋里单臂尸体的脸后,崩溃得跪地哭喊着,“张源!你为什么要杀我爹?!”
村长儿子平日里喜静,唯一的爱好便是读书,如今他看着自己亲爹亡命,凶手就在眼前,但他只是质问。
这不禁让张源怀疑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村长儿子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哭泣着,这时人群中又站出一道年老沧桑的身影。
并不是人,而是邪祟。
它将哭泣中的村长儿子扶起,眼神中充满悲悯,“孩,不哭。”
“郑老!你要替我讨个公道!我父亲平日里行事为善,可今天...今天...”村长儿子说着说着,哭声更甚。
被称为郑老的邪祟安抚着村长儿子,随后看向张源,表情骤变,他呵斥张源道:“张源!你这畜生!”
郑老说完这句话,看向屋子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的愤怒更甚,“不仅仅是村长,你还杀了左哥儿!”
这话一出,身后的众人纷纷震惊不已,随后看向张源的眼神就像是看杀父仇人一般。
“畜生!彻头彻尾的畜生!”
“张源,你做出这种事情,难道是因为不满自己成为祭品吗?”
“洛山乡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你这种败类,不对...还有一个,果然是一脉相承!”
“张源杀了山老爷的子嗣...山老爷不会怪罪我们吧...”
人群声讨着张源,他们见到村长尸体时很愤怒,但听到张源也杀了山老爷的子嗣后,表情与眼神变成了另一种意味。
这是一种自己利益被触动后,勃然大怒又有些后怕的复杂感觉。
张源听着他们的话语,表情逐渐变得讥讽,淡淡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我这是自保罢了......”
“荒唐!”郑老驳斥着张源,“我看是你接受不了成为贡品,心生歹念!
因为你是贡品,左哥儿与村长根本不会杀你!反倒是你,抓准了自己不会被杀的心理,袭击了他们!”
一直哭泣的村长儿子带着哽咽的语气嘶吼道:“贡品的人选是通过抓阄决定的,这是为了洛山乡!
你也是洛山乡的一份子!你不为洛山乡考虑也就罢了,居然还杀了我父,杀了左哥儿!我看你就是彻头彻尾的畜生。”
这一刻,张源终于忍不住发声大笑起来,他轻轻擦拭着眼角的笑泪,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
“多么大义凛然,多么无私的话啊。
你跟我的年龄差不多,你也可以成为贡品,要不你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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