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发跪在屋内的角落里,双手绑着绳子背在身后,嘴里塞着布条,双目怒睁,眼下流着血泪,他被人开膛破肚。
王户则是尸首分家,脑袋扔在另一个角落,尸身被扔在刘发身侧。
看着屋内的景象,刘安下意识的抓紧门框,指甲深深的抠入木框中,整个人呆愣在那里。
不多时,身后的喊声,惊醒了刘安。
一口热血从胸膛涌出,‘扑嗵’一声,刘安双膝跪地。
“娘呢,娘呢”王氏兄弟嘴里喊着,往内屋跑去。
刘安听到王氏兄弟喊娘,勉强扶着门框站起,踉跄几步也赶着往内屋里去。
王氏三兄弟站在内屋的门口,如同三个石像,刘安推开后面的从武,探身向内屋看去。
只见王大娘全身赤裸,被人摆成了不堪入目的姿势,脑袋已经被砍的血肉模糊。
沈氏伏在地上,只着上衣,双腿不自然的扭曲着,身下一滩鲜血。
刘安似有感应木然回头,发现刘发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屋内沈氏的位置。
鲜血顺着刘安的嘴角流出,眼前一黑,不知人事。
……
刘安躺在床上,人已经醒了,只是迟迟不敢睁眼,一把拉过被子盖到脸上,翻身过去。
肯定是做恶梦了,那种场景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家里,眼看着就是大年,爹娘还说要拿着家里的山货去县城的市集上给他换把趁手的大刀呢。
“刘安,醒了就睁眼吧”是王从全的声音
刘安好像没有听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从全看到刘安这个姿态,沉默了半晌,接着说道“爹娘们的尸体我们已经整理好了,放在你家内屋里,从文和从武在那里看着呢”
“出这么大的事,是要报官的”
刘安突然感觉肚子特别疼,疼的他全身蜷缩起来才能好些,随后耳边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刘安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梦里他和他爹娘一起去了市集,换了一把漂亮的大刀,本来好好的三个人,他爹突然回头,瞪大双眼流着血泪,一把大刀直直的劈了下来。
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窗外已经暮色深深,屋里充满酒气。
刘安借着月光,看到床的那头好像坐着人,身边酒坛倒了好几个。
从床上默默爬起来下地,这是王叔的家,屋内一天没有烧柴,已经没有一丝暖气,走到床那头,借着服饰看出是王从武,刘安就这样站在王从武身前愣愣的站了半天。
转身拿起残留体温的棉被给从武盖上,抬脚去了厨房,刘安熟悉王户家,就跟熟悉自己家一样,哪里放着碗筷,哪里放着鞋袜,一清二楚。
灶台旁边的小篮筐里放着几块馍馍,那是王大娘经常准备的,她家里孩子多,而且还都是男孩,往往等不到饭时,就开始喊饿,王大娘后来被他们三个磨的没法子,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谁要是饿了,谁就过来摸一块馍馍垫垫肚子。
刘安站在灶台旁,就着凉水,啃了两块馍馍。
随后,挎上小篮筐,回身关好门,往自家走去。
轻轻走进院里,刚刚推开屋门,一片棍影迎面扫来,身体本能的后退两步错开。
“是我,刘安”
门旁的人伸出手来,一把拉着刘安进屋
“快进来”
“可是好些了”
刘安正想回话,一阵鼾声传来,是从文靠在墙边睡着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里,轻轻的点点头。
问话的人是王从全大哥,此时他脸色憔悴,双眼通红,眼下有些黑青。
自打出事后,王从全就承担起了大哥的责任,一边要照顾刘安,一边还要安慰双胞胎弟弟,同时还要整理爹娘们的尸身。
刘安拽着王从全坐下,把手里的小篮筐放在桌子上,掀开,王从全看了几眼,撇过头去。
“大哥,吃点东西”
刘安看王从全摇头,从小篮筐里摸出一块馍馍硬塞进了王从全的手里。
“大哥,吃点东西,咱们还要给爹娘伸冤报仇呢”
王从全默默的握紧拳头,眼圈红红的狠狠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馍馍硬是往嘴里塞去,他手抖不停,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馍馍上,那是他娘做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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