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啊…”姜雨面色凝重,“我们现在真的打得过这玩意儿吗?”

苏辛遁着剑来到她的身边,他额头淌着汗水,一直在喘气:“悬…我连遁剑的法力都快没了…”

姜雨的恢复速度极快,但此刻,她的身后还有几千个被水流拖起的普通人,纵使平时这点消耗不痛不痒,但在此刻,这能量的释出也让得她无法快速回到可战状态。

法厄同身形闪烁着出现,他好似一团跳跃的火焰。

他迟疑地说:“我还剩…一招的法力。”

“刚刚炸我们的那一招?”

“类似,不过威力只有百分之一。”

姜雨嘁了一声。

被水流裹挟上天的人们惊慌地喊着,在高空脚不沾地的恐惧和对灾厄的恐惧杂糅在一起,姜雨感觉到,一些刚刚粘合的脆弱神魂几乎又要被恐惧震出裂隙…

“不能战,得避开…”姜雨疯狂思索着退路,她的天赋感官始终在激烈地预警着,那地面的巨兽死死地盯着自己,显然,他们之间的互相锁定始终存在!

灾厄和天赋人,只要出现在感知范围内,便会互相锁定。天赋人或许可以尝试着逃跑,但灾厄一定会不死不休…

“你们谁能把这些人带着离开?”姜雨出声问道,“法厄同,你那一招的法力,够不够带人?”

法厄同有些惊愕:“够是够,但是…”

“你们俩带着这些人走。”

苏辛连忙问:“那你呢?”

姜雨咬着牙:“我和它互相锁定了,不死不休,要是是我带着这些人,那谁都走不了…”

“可是…”

“走!”姜雨催促着,“你不会以为它就这么盯着我们欣赏吗?它在等技能,你们在等什么?”

苏辛发现,黑红的土地已经开始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

“法厄同!我们走!”

法厄同问道:“往哪里?”

姜雨说:“随便,这世界里哪儿都是平地,跑到大地没有震动的地方为止!”

她不再废话,松开了裹挟千人的水流,这些普通人哀嚎着坠地,可片刻后,一辆巨大的火焰车出现,好似神话传说中太阳神的神车,神车在空中奔袭,体型不断扩大,最后将数千人都平稳接在了车上。

法厄同的身形愈发闪烁了,这似乎是他要到极限的预兆。

苏辛有些惊讶:“你还有这招式呢?我还以为你只会玩儿火?”

法厄同解释道:“我们的家族异能不叫火,叫太阳神。”

“你平时咋不坐着这个车登场,也太拉风了!”

“我是有病吗?”

姜雨怒喝:“滚!!”

两人闭嘴,一前一后,驾驶着火焰车迅速往西边去了。

几乎就在他们刚刚撤离的刹那,那巨兽灾厄冲天怒吼,黑色的大地震动,升腾起无数百米高的黑柱。

姜雨再次踏着水升高,这些柱子动的速度不快,不可能打得中她,但怎么想也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那灾厄唤起数百根柱子后,视线再次盯住姜雨,这一眼让姜雨觉得毛骨悚然。

她总觉得,她在这一眼里,看到了…情绪。

一种嘲讽的情绪。

哗——

轮回水盘自姜雨身后浮现,天空降下淅沥沥的小雨。将环境改变成雨天是姜雨最喜欢的战斗方式,她可以在雨中达到类似于王恒一空间穿梭的效果,同时,每一滴水都会是她的意识,她的武器。

权道就是这样,在自己权柄范围的元素,几乎都是自己的躯体,武器,甚至化身。

百千黑柱林立,黑柱中的巨兽仰天咆哮,冲那雨中腾龙的少女。

姜雨知道,这些黑柱一定有问题,所以她降下的雨滴已经开始行动,淅淅沥沥,试图将这些黑柱腐蚀…

黑柱似乎确实被腐蚀,或者说冲刷。露出其下一些纹路来。

姜雨察觉不对,她的意识在雨中高速游离,挨个看着这些柱子。

无数画面穿回姜雨的脑海,她发现这些柱子上似乎都刻着什么…

人形?

不对,不是人…

是…

是……

姜雨猛地睁开眼,她看着那灾厄,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你…你…”

巨兽再次咆哮,那百千黑柱的纹路开始涌动,一个个扭曲着往柱顶攀爬,慢慢形成各式各样的身影。

这些身形千奇百怪,似人非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他们化作纹路被钉在黑柱上,此刻黑柱升起,他们立在柱上,慢慢起身。

姜雨依稀认出了这些身影。就算别的认不出来,她不远处那个三头六臂,持着混天绫火尖枪的身影她总是认得出来的。

黑纹化作的诸神好似泥塑,却又生动。

“你给老娘…搞了个天庭来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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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的诸神死在了那场灾难中。”

瞿千路带着舒必利,看向那传说中的凌霄宝殿。

凌霄宝殿气势恢宏,是舒必利从未见过之最。光是那天帝宝座,就好像有数万米高。无数神的座次就在下方,有高有矮,高的通天彻地,矮的好似尘埃。可以想象,在某个昔日,诸神在此朝拜天帝,是怎样一幅盛景。

瞿千路缓缓开口:

“八灾真身齐至,覆灭了天庭。”

这一句话,似乎瞬间把舒必利带回了某个时间,舒必利似乎眼前明亮了起来。他看到了那繁荣的,圣洁的天庭,华光溢彩,神威浩荡。云间的诸神和千万万天兵严阵以待…对抗着,那九尊……至上的黑灾。

天幕被撕开,数亿灾厄涌入天庭,天兵天将一齐举剑,踩着祥云应战,在他们的战吼中,苍天似乎都震动了。

“宇之黑灾玺继,封绝了天庭的四面八方,不可逃离,不可进入。千万遁法不可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舒必利看到,六臂的瘦长灾厄挥动着手臂,诸神被分割了战场,没有人能逃离,没有人能汇聚,他们各自为战,绽放神威的眼里没有一丝怯意。

“宙之黑灾帝午,封绝了天庭的过去未来,将未从过去而来的过去神湮灭在过去,未从未来而来的未来神消弭在未来,仅有现在。”

舒必利似乎看到,在时光长河之上,身着帝袍的马首人用它的手掌一辉,切断了一条精致的河流。那是诸神的时光,不再通向未来。

“乾之黑灾诸天,封绝了天庭的神演,一切计算不可为,一切威势不可出。仙法推演不出生路,只算出灭亡,诸神的神威也被抹去。”

舒必利身周的时空再度辗转,他看到天幕上无数只深邃的眼睛睁开,锁住了天庭。正在推演的尊神眉心破开,咳出金色的血,坠入云间。

“而后,坤之黑灾伏坎,封绝了天庭的一切力。神刀劈不开野草,大力神的拳头也捻不死蝼蚁。”

舒必利看到一个浑身青黑的小孩儿,祂额头长着两只小巧的角,瞳孔漆黑,大嘴猩红。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恐怖片里的小鬼的角色,跳跃在天庭一个又一个被切开的空间里。所有的力都归祂掌控,祂狰狞笑着,一巴掌拍碎一个正在对付小灾厄的天兵,或是一尊正在对决大灾的天王的头颅。

“水之黑灾素阿,污染了诸神的魂魄,黑色的海洋淹没天庭,使祂们不再能思考,所有的意识都只剩浑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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