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皆是深谙唐锦心脾性的人,见此状,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
于是乎,唐东俊和慕容舟先后开口,劝慕容子赋别刺激唐锦心,顺从安排先让开。
掌心传来阵阵温热,害怕极了的慕容念一,不用细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她虽然不愿撒手,却也担心这个教养她多年又给了她很多爱的父亲出事,只好哭着劝慰。
唐锦心没工夫欣赏这父慈子孝的画面,冷冷提醒道:“再不滚,下一刀就是你的心脏。”
“好,我让开,你别伤害自己,别冲动。”慕容子赋确认慕容念一的手抓稳栏杆边缘后,才缓缓直起疼得麻木的背脊。
十多年来,他最忌讳路过和提起的地方就是这儿。
如今,那原本模糊的噩梦仿佛又要变得清晰起来...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的磋磨。
颓废地耷耸着眉眼,泛白的唇轻轻蠕动,他说:“年年,爸求你了,到此为止吧,不要走上你妈妈的老路,以这样的方式毁掉你的人生,不值得!”
唐锦心平静地侧目看了看他,“求我,就拿出求人的姿态来。”
“你想如何?”
“跪下。”
此种要求,何止羞辱。
慕容念一忽然不怕死地挣扎反抗,满是泪渍的脸上露出胜过恐惧的愤怒,“不要跪,爸爸,不要!唐锦心,让自己的父亲给你下跪,你就不怕折寿吗?你...啊!!!”
唐锦心眉头一皱,不由分说地抓紧慕容念一衣领往前拽了拽,而后猛地放松,紧接着又在紧要关头抓牢。
这一通操作,吓得刚刚口不饶人的慕容念一瞳孔骤缩,身体抖动更加厉害,也让亲眼目睹的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子赋缩回伸出去一截的手,粗喘着气,认命似的屈膝下跪。
明明江风很大,明明桥下周边的声音很嘈杂,但唐锦心只清楚地听到了膝盖骨碰地的声音。
好响,好重...同十几年前雨夜,她摔跪的声音一样...
“年年,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我道歉,对不起...我求你,求你了,放过念儿吧,她和你一样,都是无辜的,放过她吧。”
慕容子赋双手合十,眼中满是哀求与绝望,泪水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无声滑落。
唐锦心瞧见,只觉讽刺与恶心。
嘴角勾出一抹木讷的笑,她声音低沉而沙哑,辩不出喜怒,“你叫我放过她,可知道,她何曾放过我,何曾放过我唯一的希望,仙仙本可以。”
不知想到什么,唐锦心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扬起下巴,像阎罗殿的判官那般道:“慕容子赋,当年,你就该死在这里。”
“该死在这里的是你,是郑柔,你们母子俩都是天煞孤星,是恶种,难怪冯仙悦会短命,是你克死她的,是你!”
恢复些许理智的慕容念一,自以为是的拿冯仙悦作说辞,殊不知这只会加剧她的死亡。
“她的名字,你不配提。”
风吹动唐锦心额前的碎发,让那一双溢着肃杀之气的眸子显露无遗。
上半截倾斜的身体被猛然拎正的慕容念一,于恍惚间,好似看到了脑海中郑柔扭曲的五官正与面前这张清冷含怒的脸融合,那种感觉,如一双无形的手在同时捏扼她的喉咙和心脏,叫她无法言语,亦无从逃避。
一分钟前,唐锦心大概只是想一刀要了慕容念一的命,但此时,她想的是要一点一点地取走。
今天,慕容念一得死,得记忆尤深的去死!
微调匕首力度,欲动手之际,唐锦心突然听到了久违的呼唤。
“糖糖!”
“糖糖!!”
“糖糖!!!”
是冯仙悦的声音,是冯仙悦喊唐锦心时的音调,是无数次梦里出现但又听不清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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