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上山下乡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等待出发的日子是漫长而无聊的。这会儿,他和小六反而希望快点下乡去插队,在四九城的日子待烦了。

吃完晚饭,李奎勇把全家人都聚在一起开会。他拿出六百块钱和八百斤四九城的粮票交给了母亲。

“妈,等我走后,您要保证家里每星期吃两次肉。您的身体不好,弟弟妹妹们也是长身体需要营养的时候,千万别省着花。钱花完了咱们还可以再挣,身体垮了,那就全完了。”

李奎勇又嘱咐自己的弟弟妹妹,“你们在家要听话,不能惹母亲生气。合作社没有肉食,奎元就去晓市买。自己机灵一点,别被雷子给抓了。”

“奎民没事就去小六的屋子住几天,可不能让居委会把房子收回去。奎军带着杏儿和小梅住咱们自己家的老房子,平时吃饭就在这个院子。”

李奎勇看着李奎元说,“我不在家,你就是家里顶门立户的男人!照顾好家人就是你的责任。你要是敢胡作非为,回来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年纪小的两个妹妹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三个弟弟也都红了眼眶。

李母拉着李奎勇和小六的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奎勇、六子,家里的一切都不用你们操心,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居委会的通知终于发出来了,李奎勇和小六作为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青,三天后在永定门火车站出发。

临走前,李奎勇骑车去看了常四爷。拿着抹布认认真真的把常四爷的墓碑擦干净,李奎勇席地而坐。

“常爷,我来看您老人家了,我只带了一瓶酒和一包花生米。您可千万别挑我的理儿,现在破四救搞的这么厉害,纸钱、香火之类的东西就别想了,我这小身板他也扛不住啊。”

李奎勇从军挎里拿出酒杯,给常四爷和自己都满上。“常爷,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喝了杯中酒,李奎勇把常四爷的酒倒在了墓前。

“后天我就要去陕北了,咱们爷俩儿天各一方、阴阳两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您,我再敬您一杯。”

李奎勇拭去眼角的泪水,把酒满上又一饮而尽。“您老人家也干了,咱们今儿个喝个痛快!”

“常爷,我给您说心里话,我当初找您其实没憋着好屁。我啊,就是冲您的房子去的。没办法,家里穷啊!

我爸走的早,我妈没工作,家里六个孩子要养活,全靠我这个长子撑着。有时候我觉得活着可真踏马的累。”

“可是我不敢死也不能死!我死了,我妈和我的弟弟妹妹们该咋办?!穷人家的孩子活着可真难。常爷,您应该不会怪我吧。”

李奎勇在常四爷的墓前吐露心声,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底了。“常爷,我走了。您老人家如果在天有灵就多保佑我,要不然我还扒您的裤衩。”

中午一觉睡起来,李奎勇看见小六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哥,咱们只带了一把手电筒,你看需不需要再买一把。还有那些锅碗瓢盆,咱们怎么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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