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身体而耽误时机。
战局始于先机。
反正她从前的身子骨也不咋地,现在奔赴战场等自愈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池衿看上去态度很坚决。
从阮蔚这个角度向上看,池衿的下颌绷的极紧,不知是因为抱着太沉吃力还是因为有些气恼了。
阮蔚很了解自己。
池衿长得太犯规了,找他说理,纯属没理。
这条路是走不通咯。
阮蔚只能重新把恳求的目光投向朝见:“二师叔,我自己感觉还可以,我们就别回去给三师叔添麻烦了吧?”
朝见不信,他顿了顿:“这就是你的理由?”
说话间,他迅速用拂尘往阮蔚手臂上抽了一下。
阮蔚:“嘶!”
死装的表情全面崩盘。
池衿脸色都变了。
“还可以?”朝见冷笑了声:“下次能不能编点符合你这稀烂性格的谎话。”
他骂道:
“你是怕给人添麻烦的性格吗你就这么说?”
“怎么。现在渡劫不给家里报备一声就算了,就连治疗都不让家里人给你做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阮蔚。”
一连三句话砸下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朝见甚至罕见的带上了全名。
挨过爹妈揍的小朋友就该知道,在这种时候喊上全名绝不是什么好兆头,那是屁股即将全面开花的征兆啊!
阮蔚哑巴了。
像样的理由……她能说什么理由。
难道要让她回去跟丰无涯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抽风了就非得拔这烛照剑吗。
拔剑就算了,还顺手把人剑灵镇压了成千上万年的怨气给放出来了,迫不得已的强召天雷,秘境渡劫,利用天雷竟真的将那些泯顽不化的怨气消除了。
丰无涯若是知道了,恐怕会红着眼眶将孩子揽住,细声夸她真是长大了。
阮蔚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她的一生从头至尾,全都被天命暗中操盘,这难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阮蔚觉得很耻辱。
好不容易长大了些,也终于有了一次反抗成功。
在所有不知情人的眼中,这是阮蔚一人涉险,拼死消除了有可能危害天下苍生的怨气。
可在阮蔚自己心中。
因为她要拔烛照,所以怨气才会放出;因为她要和四圣谈判,所以才会引天雷消怨气。
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
阮蔚认为,自己从来不曾主动的为了天下苍生做些什么,一切都是她顺水推舟、权衡利弊之下的决断。
阮蔚不认为傅弈是救世主。
当然,她也不是。
朝见罕见的动了真火,他体内的情咒几乎要连成鞭炮响声炸个没完,引得他自己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要说朝见最不喜欢自家二师侄的哪个方面,恐怕就是眼下这种。
这种完全不将自己身体性命当回事的漠然表现,这种为了达成目的而全然不顾身旁人心情的不通人性。
分明有心,却还是学不会共感,实则只是不想学罢了。
阮蔚难道不知道身边人会担心吗。
不,她当然知道。
阮蔚只是没有那么在乎,一切和她的目标比起来,其他的情感彷佛都只是浮云尔。
但她本身又是个很双标的人。
阮蔚不能接受身边人为了她付出而受到伤害,但她经常性的自顾自包揽一切,宁可自己受重伤甚至死亡也不愿意向他人求助。
阮蔚是个高傲的、敏感的、自尊心极强的偏执人。
她的缺点很明显,她自己也很清楚,但她从不说要改。
朝见从前觉得没问题是因为阮蔚还没有真正的作大死,现在不行。
现在没有天命掺和,其他三圣自然也不会再插手世间,阮蔚再也不是特殊的,她不会再受到额外的关注。
她没有‘免死金牌’了。
所以阮蔚要学会,挨打就要后退,疼了就要躲,而不是迎头直上。
朝见盯着阮蔚惨白的脸,“阮蔚。”
他说:“我从来没教过你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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