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武像夜枭一样桀桀怪笑,笑声刮擦在耳膜上,令人不舒服至极。

他对着齐大伟三人挥了一下手:“把刀子收了!”

齐大伟立刻炸毛:“许哥……!”

许学武打断道:“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请你们去窑子里快活三天!”

齐大伟十分不服气地将要将刀插回刀鞘。

其余人也慢慢将武器收了回来。

“我们先回去休息,两个时辰后动身。”许学武招呼了一声,齐大伟嘟嘟囔囔地带着周大周二跟他一起回去休息了。

看到他们走了之后,逃难的村民松了一口气,全都进到了村庄之内。

这件事之后,人们认清了一件事情,虽然同是溃兵,但是杨庆亮四人却绝不是那些没有军纪约束的烧杀抢掠之辈。

中年儒生安抚完妻儿,与一个头戴黑毡瓦楞帽的人过来道谢。

通过交谈,杨庆亮知道这个儒生叫张松华,是个举人,今年三十二岁,家住广元县柏林沟镇,听闻流寇将至,提前离家避祸,打算去荷叶寨一个交好的同年家中暂避一时。

那个戴瓦楞帽的人鬓角有几根白发,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样子,也是广元县柏林沟镇人,名叫丁满囤,是个里长。

与他一起逃难的百姓也大都是左近的乡亲,有的是听闻消息提前跑出来的,有的则是流寇手下的漏网之鱼。

逃难的村民进了村子之后,有的去各处翻捡,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物资,有的找地方休息,有的开始煮饭。

不过他们携带的粮食很少,只能煮点稀粥加点野菜,聊以充饥。

杨庆亮见状,便主动将自己携带的十斤大米给了他们。村民们大喜,一起过来致谢。

他们很快就架起了锅灶,淘好了米下进锅里,锅下面塞进木柴,点起火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水就沸腾起来,热气腾腾的米粥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杨庆亮见丁满囤在村民中有些威望,便让他负责分粥。

丁满囤用一个大木勺用力搅拌着浓稠的热粥,每当有一个村民来领饭,他就盛满了一勺,打进对方的碗内,还不忘记说一句:“这粥是杨总爷赏的!”

每个领粥的村民对着杨庆亮说些感谢的话,他们的目光里充满着感激。

丁满囤这个里长还真不是白给,现在就知道替人市恩了。

等吃完了饭,丁满囤领来两个面目黧黑的男子,向他介绍说:“杨总爷,我看您的罩甲破损了。这是李老锤父子俩,都是铁匠,可以帮您修补一下罩甲。”

那岁数大一点的铁匠看着有点老,显得有点木讷,头发有一半都白了,少说也得五十岁了,不过身板倒是挺结实。

这个时代营养跟不上,工作又劳累,普通人多半都显老。

另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模样依稀有点像他爹,黑黑壮壮的样子,看着挺敦实。

二人的双手都是长满了厚厚的老茧,骨节粗大,青筋凸显,衣服上还有一些被火星溅烧出来的小洞,职业特征十分明显。

破损的罩甲穿在身上,既不美观,也不安全,如果能修好,那当然最好。

“能修好吗?”杨庆亮问。

李老锤仔细查看了一下罩甲破损的情况,搓了搓粗糙的双手,拘谨地回答:“问题不大。”

杨庆亮将罩甲脱下来递给他。

李老锤接过罩甲立刻就两眼放光。他一边抚摸着铁甲,一边说:“好甲!”

家丁队总穿的罩甲,自然是下足了本钱,与营兵穿的那些经过克扣的甲胄不可同日而语。

“有把握修好吗?”杨庆亮有点儿不放心。

毕竟这件这罩甲破损得比较严重,起码有十几叶铁片都被划破斩断了,修理起来的话,怕是要费不少功夫,逃难的路上缺少工具和铁料,修理起来恐怕有很大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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