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喊了堂威之后,片刻功夫,只见两名衙役带着一男一女来到公堂。

男子三十来岁的年纪,女人五十出头,看去像是母子。

或许是公堂太过庄严,尚未进门的妇女浑身早已瑟瑟发抖。

壮年男子却神色自若,和平时告状的百姓显得不太一样。

普通百姓大都惧怕官府,哪怕没有犯错,到公堂也会因潜意识的惧意而打哆嗦。

男子不慌不忙,仿佛走进了自己家门,气定神闲,眉宇间透出一丝淡漠。

“草民叩见青天大老爷!”壮年跪倒在地,声音低沉。

妇女也跟着跪下。

啪!

包拯拍响惊堂木:“堂下二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是有何冤情?”

“回大老爷的话,草民龙树生,家母贾氏,家住小龙村。草民并无冤情,而是来投案自首。”

嗯?

见是投案自首,县衙内外均是一震。

看他们均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不像是作奸犯科之徒,究竟犯了什么事?

寻常之人犯事,唯恐被人察觉,避之不及。

他们却自己来自首,这倒是新鲜!

想来不是什么大罪,要不然早就逃之夭夭了。

包拯定了定神:“所犯何事?从实招来!”

“小人把媳妇杀了!”

龙树生神情淡漠,连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脸隐隐浮现着一丝愤恨,又有一丝自责。

“啊?”众人讶然失色。

“你说什么?”

包拯也惊得张了张嘴,从未见过杀人之后还能如此镇定之人。

“你把妻子杀了?把话说清楚了!”

委实难以置信。

难不成他的妻子给他戴了绿帽子?

不应该啊!

这可是大宋朝,不是二十一世纪。

妇女偷人,可是大罪,轻则流放,重则处以极刑。

更何况,眼前的男子不过一农夫,妻子自然也是村姑,想来也不是国色天香,又如何去偷人?

龙树生道:“只因那婆娘虐待老母亲,草民一气之下便将她给杀了。”

嘶……

包拯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来是一桩婆媳争斗而引起的惨案。

哎!

长长叹了口气。

包拯颇感无奈,婆媳之争,自古就生生不息啊!

只是这么普通的事情,却让龙树生选择了杀妻,这个妻子该是多刁钻?

“啪!”惊堂木响起。

“龙树生,你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来。”

“回包大人的话,草民那婆娘简直是个悍妇,从来都不替小人着想。”

“自从娶了这个婆娘,家里就从来没有一天的安宁。”

“那婆娘对家母总是指指点点,草民不在家的时候,还对家母动粗,草民实在是忍无可忍。”

“就在昨天,草民家里养了一条狗,午饭的时候,那婆娘用饭来喂狗,家母看不下,便说她不爱惜粮食。”

“那婆娘却说:‘你吃得,狗就吃不得了?’她这不就是明摆着说,俺娘连一条狗都不如吗?”

百姓听到这里,忍不住吵嚷起来,纷纷指责。

有说她不当人子的。

有指责她不敬公婆,该杀的。

有唾骂其不珍惜粮食的。

平民百姓,平时连饭都吃不饱,她却用来喂狗,太可恶了!

只听龙树生接着道:“草民在一旁听不下去,骂她不该对俺娘这么无礼。”

“那婆娘却当场破口大骂,草民忍无可忍,便一脚踢伤了她,那婆娘这才消停。”

“草民心想,她挨了一顿打,应该长记性了,所以就照常下地去了。”

“没想到干活回来,发现俺娘又哭哭啼啼,草民赶忙询问。老娘一见到我就说日子天天这样,她不想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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