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三刻,朱标已经坐在溧水县县衙堂中的知县官椅了。

他正在审问第一个犯人。

那就是大家以为的太子眼前的红人,新晋户部主事赵元一。

“狗东西,你可知罪?”

“殿下,卑职知罪,请殿下从轻发落。”

“既已知罪,还不从实招来!”

“殿下息怒,容罪臣细禀。”

“五天前,罪臣奉旨到溧水县来赈济流民。”

“到溧水县城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溧水知县带着许多官吏和地方豪绅巨贾的在县衙迎接,搞得我受宠若惊。

“然后罪臣就被他们生拉硬拽地拖到怡红楼接风洗尘了。”

“罪臣原本以为也就是简单的应酬而已。”

“可谁知到了怡红楼就身不由已了。”

“罪臣明明没喝多少杯酒,可很快就醉了。”

“等罪臣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已经躺着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一大一小,小的那个好像还没有及笄。”

“罪臣看见雪白的床单还有血迹,当时就慌了。”

“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溧水知县梁谨就带着师爷、主簿、县丞和那些地方豪绅巨贾开门来拜访。”

“罪臣便被他们撞见了。”

“然后他们每一个人都拿出了说是见面礼的东西,都是金子和银子。”

“罪臣开始不想也不敢收,可他们却以撞见的事儿威胁罪臣。”

“罪臣被逼无奈只好收下。”

“后来那两名女子里大的那个叫红琴,就给罪臣端来一杯茶,说是醒酒。”

“可罪臣在喝了那杯茶之后,就……”

“罪臣简直禽兽不如,之后就在怡红楼玩儿了整整三天三夜。”

“待罪臣醉生梦死之后才发觉这是梁谨他们可以做的局。”

“梁谨带罪臣离开怡红楼后,便来到了一个名为清竹的院子。”

“说是私人赠与罪臣的,只求罪臣在殿下面前多多美言。”

“罪臣不敢不收,后来梁谨有送来了十个大箱子。”

“说是有黄金一千两,白银三万两,玉器文玩不少。”

“除此之外,也把怡红楼的红琴和绿柳,另外还有三男三女的年轻仆人也送了来。”

“赵元一,枉本宫信任你,你真是猪狗不如,罪有应得!”

“殿下,罪臣罪该万死。奈何家中还有一八十老母无人侍奉,望殿下开恩,切莫珠帘。”

“咋地,还给老子晚苦肉计了是吧?”

“赵元一,自那拍卖会,见识过以后。”

“本宫确实觉得你很有眼力劲儿,脑瓜子也转得快,为人聪明办事儿勤快,所以才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了几句。”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耽误赈济流民的大事。”

“更不该期满本宫。”

“殿下,罪臣不敢呐!”

“你这狗东西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朱标将梁谨、红琴、绿柳和其他人供词扔在了赵元一面前。

“你居然还企图靠自己的自以为是和自作聪明蒙混过关,真是痴人说梦!”

赵元一在仔细查看了这些人的供词后,满脸死灰。

因为他自以为将所有的罪状推给梁谨和其他人,自己就可以甩锅甩得干净,少受责罚。

“殿下,我活该千刀万剐,万死莫辞啊!”

赵元一此刻五体投地,痛哭流涕。

朱标冰冷的眼神若果可以砍人,赵元一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把那些狗杂碎都给本宫押来。”

所有参与了溧水县腐败犯罪的贪官污吏、乡绅奸商、恶霸地痞,整整三四百人都跪在了堂下。

“殿下饶命啊!卑职一时糊涂啊!”

“殿下饶命啊!卑职以后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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