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回到山谷,高句丽士兵已经死伤殆尽,约莫二百降兵被捆成一排,跪倒在地。

公孙度席地而坐,铁甲上布满猩红的鲜血,鲜血已经干枯,宛如一名杀神。

柳毅大步走向公孙度,摘下头盔,坐在公孙度身旁。

“感觉怎么样?”公孙度看向心情有些低落的柳毅。

“他也是个好汉子。”柳毅沉声说道。

“我看到了,你是不是内心疑惑,我们做的对不对。”公孙度环顾血腥的战场。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柳毅抱头。

公孙度理解他,一年之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汉,手中拿着的也不是长枪,而是农具,能走上战场,也是造化弄人。

“康儿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过一个概念,叫民族融合,我一直在思索,如何融合,融合的代价是什么。”公孙度沉声。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屁股决定脑袋,立场决定态度,康儿这句话没错,站在我们的角度,我们是抵抗外族的英雄。”公孙度看向远方,仿佛在怀念自己的儿子。

“但是如今,我们跟他们一样,变成了入侵者。”柳毅思索一番,说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厮杀,我们汉人之间,也是发生过不少内乱,康儿野心很大,他的想法是,让高句丽人彻底变为汉人。”公孙度拍着柳毅的肩膀。

“可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这一代人是完不成的,他们会保留着恨意。”柳毅也不是笨人,知道目前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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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还有你们这一代吗?”公孙度哈哈大笑。

“而且,不臣服者,杀;臣服者,活。三代之后,他们只会记住自己是汉人。”公孙度厉声。

柳毅被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气震的头皮发麻,“确实,他们掠夺我们的原因,不也是吃不饱穿不暖,加入我们之后,反而会过的更好。”

公孙度起身,拍拍尘土,“平民百姓哪管那么多,只要能吃饱,就够了,用康儿的话说,我们是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他们。”

鼓掌声响起,原来是张飞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蒲扇般的大手用力鼓掌。

柳毅解开心结,吐出一口浊气,开心的去帮忙打扫战场了。

公孙度却脸带忧愁,大汉的百姓目前何尝不是水深火热呢?

喧闹声响起,手持镔铁大刀的韩当跑到公孙度面前:“大人,俺又没赶上啊,能不能让俺也上战场,要不出来这么一次,回去能叫程普那小子笑话死。”

公孙度哈哈大笑,“也罢也罢,打扫完战场之后,你统领中军,我负责押后。”

韩当喜滋滋的去帮华佗救助伤员了,他虽憨厚,但是也知道跟郎中要处理好关系,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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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度走到华佗身边,“元化,连日行军,身体可还受的住?”

华佗沉浸在手术之中,如今他已经能实行缝合之术,搭配金针止血,能够很好的治疗外伤。

只是消毒一事,因为没有那么多粮食酿造烈酒,只能偷着炼制一些,用在战场上却是早已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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