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城,这座方圆不过十里,人口不足万余的小城,此刻已被黄巾军控制全局。北门外,李少岩独自站在阵前,身后数百名黄巾军手持兵器,整齐列队,准备着迎击即将到来的官军。数十名官军被困在两军之间,残破不全的尸首倒在阵前,其中有官军的,也有叛军的,宛若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
官军数量不多,个个战战兢兢,若非李少岩舍不得官军伤亡,这些士兵怕是支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少岩的眼中闪烁着杀机,大声呵斥:“放下武器!”“放下武器!”数百名叛军纷纷附和,声浪震耳欲聋,整个县城都能听到。忽然,一声脆响打破了两军剑拔弩张的气氛,原来是一名官军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下受不了,手中长刀掉落地面。“我不想死!我不要死!”这名官兵的哀嚎声尤其凄厉,再也无法忍受,跪倒在地求饶。
仿佛瘟疫蔓延一般,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断响起,官军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一名文官打扮的官员,双目一黑,晕倒在地。其余人无奈地接受了被俘虏的命运。这座小城已经被叛军占领,叛军的胜利已经是板钉钉的事实。
城中县衙内已经架起了数口大锅,几只肥羊已经洗净脱毛后放入锅中烹煮。随着浓浓的肉香弥漫整个县衙,几百名贼寇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锅中的肥羊,许多人连连咽下口水。他们已经饿了一整天,没有进食,如今看到这饱满诱人的肉香,已经忍不住口水直流。
在县衙正堂,李少岩等人围坐在篝火旁,品尝着从后院找出来的美酒,一边闲聊。篝火架着几只烤得通体金黄、油脂四溢的肥鸡,这仿佛是一场野炊,而城中不时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那些没吃饭的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正在追逐那些鸡鸭狗狗,甚至有人已经将一头耕牛宰杀了,等待下锅烹煮。
有些贼寇吃得饱饱喝得醉醉后,便随意寻间屋子睡觉。他们怀中还紧紧抱着从哪里抢来的金银珠宝,生怕被别人偷走。
“老裴,你觉得怎么样?我可没有骗你吧?”李少岩已经喝得有些多了,虽然古代的酒并不像现代的蒸馏酒那样浓烈,但喝得太多仍然会醉人。
“当然没有,大头领说话算数,我深信不疑。”裴元绍竖起大拇指,比在李少岩面前。李少岩拍拍裴元绍的肩膀,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却半天没有说出来。
“他娘的,我到底想说什么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满眼惺忪,一点也不像往日那个强悍的李少岩。
就在这时,冯义被带到了李少岩面前。此时的冯义一脸的绝望和颓废,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李少岩拍打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恢复了以前那种锐利的目光,看着瘫坐在大堂的冯义,缓缓开口:“现在怎么样?你愿意为我效力吗?”
“你就是一个魔鬼!”被惊醒的冯义仿佛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狗,惊慌失措地大声喊着。
李少岩放声大笑:“没错,对于我的敌人来说,我就是一个魔鬼。我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所以,你最好不要与我为敌!”
深吸一口气,冯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让我投降?不可能。反正做了贼寇也免不了一死,早死晚死而已。我冯义又何必落个从贼的名声。”
管亥勃然变色,大怒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老管,别生气了。没必要这样。”安抚住管亥后,李少岩转过头来,对着冯义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我没想到除了被官军剿灭之外,你们还能有什么下场。找个地方窝起来,当一辈子的山大王?”冯义语带嘲讽,带着一丝不屑的态度。
李少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地说道:“我有那么蠢吗?如果只是想当个山大王,我何必费心费力来攻这县城?”
纵观李少岩的布局和谋划,很明显他不是一个蠢人。如果李少岩是个蠢人,那么冯义又算是什么呢?可是,无论冯义怎么想,他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办法能够让李少岩从目前的处境中脱身。
当冯义苦思冥想时,李少岩转过头来,对着旁边的吴用做了个眼色。
吴用的心思灵敏,揣摩人心的手段简直是大师级别的。很少有人能超过他的能力。他起身来到冯义的面前,轻声说道:“将军所说,我家主公何尝不知道呢?不过,将军认为南阳官军可以和我家主公匹敌吗?”
冯义默然无语。南阳郡兵的实力他很清楚。一般的贼匪都能轻易地被他们擒住,但李少岩是个例外。他在朱儁手下居然还安然无恙,这说明南阳郡兵对付他们并不容易。
“人数少了是不足以成为我家主公的对手,至于大军,难道还能打不过吗?我不相信大汉会为了我们这一千多人而劳师动众。”吴用继续说道。
冯义嗤笑一声,道:“说到底,你们还不过是一伙贼匪。我冯义誓死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你说得差错了。如果大汉朝廷真的拿我们没有办法,而我们又惹出了很大的动静,你认为洛阳城里的皇帝会怎么做呢?”吴用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像是一个阴险的猎人在引诱他的猎物。
冯义终究不是个笨人,他大惊失色,喊道:“你是说,招安?”
吴用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轻摇羽扇,笑而不语,悄悄地退到一旁。
冯义面露挣扎之色,好像在权衡得失,半晌之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对李少岩抱拳躬身,说:“冯义拜见主公!”
李少岩哈哈大笑,连忙将冯义扶起,问道:“如此,你是答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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