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大吃一惊,渐渐落下泪,泣道:“将军仁义,只不过,三弟那身子,只怕,只怕撑不住了。”
建安三年,夏侯称外出会猎,逐猛虎而射杀之,当时便吃了冷酒,回家没多久,身体便有了巨大的变化,日渐消瘦不说竟然一身力气都消失了。
“父亲不喜爱财富,每有赏赐,必定分给麾下,家里也没有钱请高明郎中。”夏侯霸泣道。
张飞想想,偷偷透露道:“子陵说有三分把握,你们便多留一段日子。”
这么厉害?
夏侯霸急忙要去找,张飞摆手拦住,道:“明日再去不迟。”
遂取了好酒,陪着夏侯霸吃了两瓮,不久夏侯明玉归来,见二人几乎酩酊大醉,登时气道:“先生说不可酗酒,将军怎可违反?”
夏侯霸吓得瞪大眼睛,只看张飞赔着小心说些好话,娇小的夏侯明玉收起美酒,竟责备不止,他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炸了。
那可是张飞,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
被你一个小女子戳着额头,这,你就不怕他发狠?
他不敢多看,只好起身告辞,张飞也不让人押送他,指明了去县衙的道路,只让他自己回去。
夏侯霸心中触动,醉醺醺走在路,竟然生不出半分逞强逃走的心愿。
原来,家里传说中,杀人如麻是曹公死敌的桃园兄弟,他们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并不是曹公死敌那么一个古板的形象和性格。
到县衙,门口一间屋子亮着灯,夏侯霸悄悄过去一看,阎子陵背对着门窗,对着墙画的乱七八糟的地图,不知在计划什么大事。
门口几个笔直的站立着,目不斜视的军卒,他们也不呵斥自己离开,只让“莫打扰先生”便可。
夏侯霸叹服道:“天下英雄,我拍马难及。”
及回到安排好的房屋内,甘糜二位夫人,与胡夫人还在陪着丁夫人说家里话,她们身边没有扈从,夏侯称等夏侯子弟就在一旁打着瞌睡听她们说闲话。
“比之这两位夫人,我也不如甚矣!”夏侯霸再叹。
一夜无话,到天明,夏侯霸听到外头响动,忙起身看去,竟在下大雨。
屋檐下,阎子陵正和几个值宿军卒讲学。
他不讲什么道学经典,只讲一个规矩。
“哨兵岗位觉不容侵犯,便是天子驾临,也要尊重哨兵威严。”
“然,咱们也应当有正确认知。哨兵威严不容侵犯,哨兵又一般都是高官将领亲信之人,地位颇为超然,寻常都会矜持自傲,遂必有傲气。”
“傲气过头便是盛气凌人,若一个人盛气凌人,便不再是好人。”
“我们应当记住一点,哨兵以及我们自己,都应当有尊严,这个尊严应该是一种骨子里的骄傲,平视一切人等的自尊以及尊人,而不应该是仗势欺人故作威严。”
“此,所谓君子,也是威武之士。军士威武文明,则军必可为威武之师,文明之师。”
夏侯霸若有所思。
“有什么好看。”悄悄也起来的夏侯称撇嘴。
“这是治军之法,练兵之法,此人高明,非你我所能及。”夏侯霸斥责,“傲骨可有,傲气不可以有,叔权,你要牢记。”
随后又见校场作训,古城军一丝不苟,夏侯霸问之,阎子陵答道:“霸业之争,须不可忘了情谊;通家之好,也不可忘记英雄相争。如今我古城军势单力薄,若不加紧训练整顿,一旦曹军打来,那边只好仓狂而逃。”
不能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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